了精湛的裝可憐演技,很快就發現自己又被人孤零零丟在了全然陌生的山城。
馬含光已尋了地點落腳,然而他先走一步,沒留下任何地址與方向……考驗,考驗,又是考驗。伍雀磬深深覺得自己每時每刻都像被人棄置無路可行的死角,明明該有個值得信任的人在她身邊予以協助、給予保護,然而偏偏是那人要以實際行動向她展示,何謂靠人不如靠己。
馬含光的手段變了,伍雀磬一開始所得的警告,是什麼都無需做,乖乖地配合對方,她便能得到性命無憂的保障。
可又從何時開始,他在無所不用其極地催她成長,成長所能到達的彼岸,其實正是變相的獨立。
那該不是馬含光最為樂見,除非他自以為是地以為萬事全在掌控,那種人已非單純自大,而是自大得發了狂。
伍雀磬山城中徘徊尋找線索,若無錢付賬是逼迫她隨機應變,這一關便是要測試她對於細節的發掘與洞察。
很不幸的,天色逐漸灰濛,晨曦時大好的日光,卻甚至未及舒展,便已陰雲齊聚。
即便馬含光留有線索,那線索也被一場滂沱大雨衝至無蹤。
待尋到馬含光選定的一間荒廢農院,伍雀磬腿腳沾滿泥濘,已極為狼狽。
烏雲還在山脈上空盤踞不去,雨點卻是收斂了。
伍雀磬一路走來也見過許多廢宅,畢竟山中土地大把,誰家人手若足,閒來築道土牆、起間院落也非難事。只是人少屋多,幾次搬遷、或是人丁凋零,許多便被棄置下來,成為免費的驛店。
卻不知鬧鬼不鬧,伍雀磬先天裡有種根深蒂固的思路,認定免費沒好貨。這是後話。
將近午時,她溼衣落拓地走近籬笆所圍的小院。細竹紮成的柵欄,間隙很大,有人在房內院間行進行出,只為打掃一塊落腳的居所,伍雀磬人在籬笆外,看得頗為痴迷。
馬含光大概不曾擔心過她會於孤身一人時遇險,畢竟最迫在眉睫的一批殺手已被伍雀磬剪除。當然,伍雀磬輸了賭約,因為最後一人死在馬含光手上。
同樣的,馬含光也並不擔心她會藉機偷跑,潛入萬極伍雀磬身懷天大的目的,但顯然馬含光不該知曉。
可他卻又頗為了解她,不得不說,她於對方眼中存在隨時暴露的可能,抑或早已被看穿動機。
所以他寧願挽高衣袖,氣定神閒地忙裡忙外,也不在乎她幾時迴歸。
趁先前落雨收集起雨水,簡單地擦拭淨屋內的器具,門戶大開,因此伍雀磬能看清那人背影,以及偶爾可見驚鴻一瞥的側臉。
手上做著活計,利落而嫻熟,面上全無表情。當然,誰也不能規定別人幹活時還要心中充滿向上而樂觀的情緒,嘴上哼著小曲,那樣樂在其中。
馬含光結冰的神情見多了,冷漠也成了常態,多少算一種情緒,卻有種比冷漠更糟,什麼都瞧不出。麻木而平靜地將抹布過水,淘洗,擰乾,半桶水提著回頭,不用跨過門檻,一眼就能見到籬笆外貓著腰偷窺的伍雀磬。
簷前雨水約定好逐滴墜落,馬含光拎桶行過來,院門前潑了髒水。
“大半日足以翻過一座山了,難為少主還能找回來。”
“我避雨啊。”伍雀磬匆忙跟過去,要接他手中的木桶,“馬叔叔我幫你。”
馬含光將人避開了,很是突兀,她還當這幾日與他混熟了。
“灶旁有柴,去燒了熱水將自己弄乾淨。”
伍雀磬答應著,一圈轉過來開始向馬含光討竹刷,她要刷鍋。
“你還要刷什麼,浴桶?”
“不,我刷乾淨鍋就將自己下進去了。”
馬含光冷顏冷貌的,喉中傳出一聲笑:“你拿塊布擦洗下吧。”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