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忽頓,驚醒一般驀地放手,伍雀磬劇咳不止,他伸手將人抱入懷裡,格外用力,仍舊令人無法喘息。
“別再逼我,”伍雀磬埋首於他頸側,聽他話如沉水,“我從來就非信守承諾之人。”
伍雀磬冷笑,的確如此。
後來她被馬護法拎著手臂扔回嶙峭殿中,一路朝陽初升,壇眾往來,便再無人懷疑這二人徹底決裂。
馬護法嶙峭殿中下令:“來人將門戶守住,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此地。”
伍雀磬驚覺被人軟禁,彈身跳起,一巴掌甩過去,被馬護法單手鉗住手腕:“你有今日,是我給你今日。同樣的道理,你能傷我,是我給你機會,不要以為我對你多番縱容你就可肆無忌憚。廖菡枝,我能將你帶進這裡,自然能讓你滾出去,戚長老對你頗多期望,你若想令他失望,我不介意。”
話畢便將人甩落於地,伍雀磬穴道被封,跌得重了眉間頓蹙,馬含光見狀眸色有異,卻終拂袖而去。
伍雀磬地上躺了多時,訥訥起身,回頭望了眼山丹,笑道:“我終於看懂了你的下場。”
那之後承影來探她,蹲在窗下,有氣無力。伍雀磬心中微痛,問他:“你去與馬護法理論了?他傷你了?”
那人未答,伍雀磬暴躁又起,砸了寢殿。
日後每隔數個時辰,便有人來給她端茶送飯,待遇倒是不差。
伍雀磬故態復萌,馬含光教訓過她不要將埋怨訴諸於口,如果她沒有那個令他人忌憚的能耐。
當日送飯之人剛走,她便大叫來人:“本座說了幾次不吃蔥姜,那送飯的是聾是傻,傳本座令,將他逐出雲滇,日後不準再於總壇進出。”
伍雀磬只想驅走馬含光的人,卻不想猛一抬頭,卻見那送飯弟子去而復返,正臉色陰森立於殿外死死瞪她。
伍雀磬心中發毛,那之後不久,果然禍從口出。對方借送飯之便,出入內殿,也不知哪來的膽竟意圖行刺宮主。
馬含光也不知從哪個角落飛出,奮身為她擋了一刀。
行刺弟子被一群侍衛拖出內殿。伍雀磬被馬護法抱著仰倒於地,對方壓著她,鼻息間一股微冷薰香令人眩暈,伍雀磬訕笑:“馬護法這苦肉計演給誰看,時機角度選的都好,可惜我又不傻。”
馬含光沉默起身,長髮披落,半遮面容,又是垂首,一時也瞧不真切。他隨後便出了殿,背對時能見其後肩傷口,血流不止,染深了那暗紅色的護法長袍。
伍雀磬見其舉步時略有滯澀,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殿門開後又闔,馬護法面白如紙,沉聲說道:“護衛不力,自行去沈密使處領罰。”
全殿侍衛當即半跪,俯首送馬護法離開。
馬含光未下出雲岫,便已見崔楚細雨中一身白衣,等在高懸的吊橋旁。
崔楚見他上前才撐起紙傘,嗓音清冽,如山巔積雪,勸道:“你既衝擊攝元功十重有傷在身,便不該強撐精神守株待兔,捉到個毛頭小賊,無人會感激你,只會令你自己傷上加傷。”
馬含光行得不慢,已快前一步,崔祭祀見其反應,略有嘆息:“如若著緊她,大可將人留在身側,何必關著她?”
馬含光回應由前傳來:“戚長老暗中傳信,邀宮主獨往襄州一晤。想必內奸名單之誤已被正道察覺,此名單以菡枝名義傳遞,我若不關著她,難道真讓她前去赴約?”
“你只是怕她受人謀害,是為她好,如今這般鬧法,反倒令她恨你。可即便你心中只有你師姐一人,廖宮主卻已是這世上唯一令你不捨之人,你們僵持如此,你心中真能自在?”
“自在?”馬含光微微一愣,“有人死不瞑目,我又憑何活得逍遙自在?”
他話落遠去,崔祭司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