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羽箭!”
邊上的桂良也驚愕莫名,“這是有人行刺皇太后?”
“回王爺的話,是園子靠近昇平署的山林裡射出來的箭,第二次射過來的箭被馮鄉君擋住了,馮鄉君去追了一會,無功而返,德齡公公已經叫御前侍衛大索三園,務必要找到行蹤。”
“這起子無用的東西,”恭親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前些日子去前線,戰火紛飛成那樣,都是安然無恙,到了園子裡,居然還能出現這樣的差池,別說是御前侍衛,只要皇太后有了半點事故,德齡也逃不了干係!”
桂良驚訝於恭親王的劇烈反應,轉而又釋然,恭親王的起復,康慈皇太后的尊號都是和皇太后有關,更何況如今是恭親王主持京中事務,若是皇太后出了事兒,不消肅順進讒言,小皇帝怕就壓迫放不過恭親王。“王爺請息怒,你先退下,在外頭候著訊息。”等到那個小太監退下了,桂良對著惱怒的恭親王說道,“王爺要不要去園子瞧瞧?”
“自然要去!”恭親王脫口而出,“不僅我要去,留守京畿的重臣都一起去,出了事兒,誰都吃不了要兜著走!”
十六、生死茫茫(一)
皇太后和顧命大臣的第一次鬥法以顧命大臣全面勝利告終,試探性出招的皇太后被顧命大臣的猛烈反擊弄慌了神,蜷縮在儲秀宮不再肆意妄為,肅順三人越發得意了起來,氣焰囂張,一應軍國大事不容許任何人插手,都是幾個人關上門商議辦了,再送交皇帝用印,皇帝原本就是有些不喜肅順等人,如今只是用印,不來煩擾自己,更是歡喜無限,一應用印都是極為乾脆利落的,肅順問過欽天監,九月初三是最好的日子,稟告了皇帝,準備梓宮這日出發,小皇帝自然沒有不可的意思,他實在是呆煩了熱河避暑山莊,潛意識裡對著肅順等人的畏懼,也想著有生身母親在邊上才有些仰仗,自然就同意了。
九月初三日,穿過早膳,敬事房總管太監來請駕,到澹泊敬誠殿行啟靈禮。小皇帝奠酒舉哀,撤去几筵,由肅順親自指揮,把梓宮請到一百二十八名伕子所抬的“大槓”上,然後御前大臣醇親王和景壽,引領著小皇帝到行宮大門的麗正門前恭候,等梓宮經過,率領文武百官跪送上道。這時貴太妃的黑布轎,已在行宮側門等候,小皇帝依舊跟著貴太妃一起,由間道疾行,先到喀拉河屯行宮,匆匆傳過午膳,由景壽陪著,乘轎到“蘆殿”——蓆棚搭蓋,專為停奉梓宮之用的簡陋殿廷,奠了奶茶,依舊回到喀拉河屯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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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行在那邊,傳來小心,軍機裡頭,肅順似乎要揚言把大行皇帝賜給您的印章收回呢,”皇太后剛剛下了轎輦,德齡就在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皇太后看著圓明園的大宮門,心裡唏噓不已,未曾想一年未到。重返西郊,已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聽到德齡說的話,皇太后微微搖頭。“肅順不會這麼不理智,他雖然跋扈,腦子可還是在的,印章是大行皇帝賜給我的,我是皇帝的生母,如今是皇太后,”杏貞就著安德海的手慢慢走入圓明園,“他拿著皇帝的諭旨讓我繳還印璽?這欲置皇帝於何地?”這可是不孝的行為,而且還是擺在明面上的,為世人所詬病的不孝。就算皇帝如今沒法治他,將來親政,誰都不會給他說好話,肅順但凡有智商,就不會做這樣的事兒。“他若是真的如此叫囂,也不過是為了向本宮示威,他有這個手腕,能夠讓本宮碰一鼻子灰罷了。”
“六爺已經回京了,要不要請六爺來商量商量?”安德海如今也歷練出來了,不是政事上懵懂的菜鳥。
杏貞點點頭,一番懶懶的樣子。似乎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也不必見面說話了,德齡你多辛苦些,多跑幾趟吧,如今皇帝和梓宮馬上回鑾了,我的心裡啊。也沒什麼想法,就先等他們回來了,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