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不,還有,還有傷害!”
她被他瘋狂的動作和語言嚇呆了,不由得向後退去,看了看地上零落的錢幣,害怕地摒住了呼吸,膽怯地看著他,似乎是找不到什麼來解釋或是安慰,於是便只是看著他,手足無措地看著他的痛苦萬狀,歇斯底里。
易水寒在瘋狂中卻忽然瞥到了她眼中的恐懼,這一眼讓他忽然之間清醒了過來,恍惚間又回到那個熟悉的夢裡,然後,他又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雙烏黑的眼睛,同樣是這樣的一種恐懼和黝黑,他的惱火和暴怒在一瞬間忽然就變成了脈脈柔情,他長嘆了一口氣,沮喪地坐在椅上,艱難地說,“對不起!”
他的變化讓她更加地手足無措,愣愣地盯著他忽然之間又變到頹唐的神情。
“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好!”他無力地擺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輕輕地點頭,剛要轉身卻在轉身的一瞬間忽然愣在了當地,直直地盯著他扯開的襯衫裡露出來的胸口,那上面有一粒蠶豆大小的痣,隨著肌肉的顫抖而抖動著,她的眼中已經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他再次重複地說,“我說了你可以走了!”
她輕輕地哦了一聲,腳步卻始終沒有移動,眼光卻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臉上,透過鏡片,看著他煩燥的眼睛,她的眼睛裡有淡淡地喜悅和淺淺的笑意。
“你怎麼還不走?”
她又不說話了,咬緊了下唇,看著他,她眼底的那種恐懼消失了以後,目光的盯注重又讓他心煩意亂起來。
“你不走,我走!”他說著,拉過自己的揹包和領帶,長呼一口氣,繞過她大步地向前走去。
她轉過身用一種觀察的眼光看著他的背影,然後,腳步不由地跟著他,亦步亦趨。
感覺到她的跟蹤,他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忽然也停下來的她,她滿臉的平靜,看不出她的喜惡,他搖搖頭,在心裡說了句,發神經!然後,又繼續上路了。
她也繼續跟著他,附合著他的快慢節奏,小心翼翼,顫顫兢兢。
他再次停下來,扭過頭來眯起眼睛盯著她,她也停下來,沉默地看著地面。於是,他再次在心裡詛咒了一句,繼續走下去。
身後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他知道她不是恰好與他同路,而是故意跟蹤,所以,忽然停下轉回身,直視著她,“幹嘛跟著我?”
她只是迎視著他的不解與惱火,卻始終一言不發。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幹嘛要跟著我?”
她還是不出聲,俯瞼看著雙腳。
“你是聽不到還是不會講?”他無奈地問,然後,又惡狠狠地說,“再跟著我,我就把你扔進江裡餵魚!”說完,將揹包用力地甩在身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他的話讓她停頓了幾秒,但隨即,她又追了上來。
他被她徹底地激怒了,轉過身瞪著她,俯在她耳邊,大聲地吼道,“最後警告你一次,別跟著我!”
她被他的吼聲震到了,退後幾步,怔怔地看著他,然後,才囁嚅著嘴唇,吐出了細若蚊絲的聲音,“我——我——迷路——。”
“迷路?”終於輪到他的不解了。
她點頭。
“你的家住在哪兒?”
她搖頭。
“不知道?”他大叫,不可思議地看著莫名其妙地她,“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住在什麼地方?”
她再點頭。
“天啊?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他拍拍自己的額頭,又點點她的頭,“怪不得你的行為這行怪異,看樣子你是這裡出了問題,喂,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七七!”
“七七?哪個七?”
“一二三,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