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莫斯梵,微芝總是覺得親切的,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好跟著霍紹琛進了房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現在要住的地方是當初霍紹琛中彈擋子彈的地方。
“能不能換間房”,微芝還沒走進房就說。
莫斯梵蹙了蹙眉,“可這間房…”。
“換房吧”,霍紹琛打斷他,“你家這麼多房還怕沒有附帶浴室的房嗎”。
莫斯梵撇撇嘴,帶著微芝去了另一間房,佈局其實也和那件主臥差不多,就是稍微小了點,舒媛住在她旁邊,衣服、洗刷用品都為兩人準備齊全,什麼都不缺,但微芝總覺得不親切,似乎再沒有一個地方比梅園來的更溫暖,她已經習慣住那裡了。
“我不會住太久的”,微芝淡淡道:“很快,我就會回到梅園”,儘管她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快,她甚至會胡思亂想顧煦陽會和她離婚,也許他比她更難釋懷,她清楚,其實顧煦陽是個比誰都脆弱的人。
“你不需要總是提醒我”,霍紹琛將姓李放進櫃子裡,“我還不會愚蠢到…把你肚子裡那個孩子當成是我的兒子”。
微芝怔住。
“你若想為他好好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就要聽醫生的話好些修養”,霍紹琛默默的將櫃門關上,像個慈父一樣叮囑著,“你若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我說”。
“孩子總是不能沒有親生父親的”,微芝望著窗外還未凋謝的話說,“我知道你不願意我和他在一起,當請不要阻止”。
正欲離去的身影猛的一頓,而後微芝聽到重重的甩門聲,蕭瑟的倒映落在地毯上模糊不堪…。
“微微,你有些過分了”,舒媛看著她背影說:“顧煦陽對我們也有恩,其實我也不好替誰說話,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這些天你住院的時候他總是偷偷來看你,晚上十二點在你睡著的時候過來,然後在你醒來之前五點離開,每晚都如此,他只是想見見你,可是他知道你討厭他,還有你每天吃的、穿的都是他一一仔細交代過的,你的病情他總是第一時間和醫生交談,如他所說的,像個監護人一樣關心著你”。
“姐,你說的我都知道”,微芝摸上自己的肚子,目光堅毅,“可是我已經有了煦的孩子,我跟他是不可能的,現在我的心裡就只有煦”。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幾天你的話總是很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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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車道上,一輛黑色的賓利安靜的穿過街道,臂彎失神的靠在窗戶上,風吹動凌亂的髮絲,深黑的眼睛望著遠處,忽然一個急轉彎往心中所擔憂的地方開去。
漆黑的郊區別墅,緩緩駛進去,周圍還能聽到一片靜靜的蟲鳴聲。
下車上樓悄悄的推開微闔的房間,窗戶沒關,月色照落在大床上,睡夢中的女子輕蹙著漂亮的眉頭,在這樣的夜晚胭脂紅的唇是驚心的蒼白色,霍紹琛嘆了口氣輕輕將窗戶關上,然後回頭為她拉好被子,這幾天細心的照顧她似乎習慣了總要看看她,也許她會踢被子,也許她又會哪裡痛…。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何時自己變得如此婆媽了,簡直像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他凝視著她孩子氣的睡顏,只有才此刻,她才不會用帶刺的眼神看著她,手指輕輕的撫向她潔白的臉頰,他永遠也不會忘了那天她從顧泰鴻別墅裡逃出來脆弱的模樣。
他知道她不會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放手了,他不放手又能怎麼樣呢,她已經有了顧煦陽的孩子,縱然是那天晚上他們再次歡好後她撐著疲憊的身體在半夜逃離開,寧願和陸槿去了酒店也不願意在她身邊多呆一夜。
她不知道在他離開後他是如何坐在他們歡愉過後的大床上抽了一天的煙。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方才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