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
鬼莊的名聲素來不好,各大武林門派早有除去鬼莊之心,但因為鬼莊紮根山雨城數百年,勢力極大,沒有誰敢去招惹,才一直擱置下來。此番敘木南偷了震旦劍,正好尋了個理由來討伐鬼莊,就算鬼莊能夠獨當天下,但也必然會鬧得十分頭痛。
敘木南知道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吐了吐舌頭,也不辯駁。
么六安慰道:“我們去驚雲山莊,把先生救出來就好,那麼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敘木南點點頭:“大不了打上一架,我又不是沒有和他們打過,他們驚雲山莊除了閉關的那幾位老頭子,其他的人都不怎麼能打……這驚雲山莊本是個鑄劍莊,所有的功夫都用在鑄劍上面了,哪還有其他功夫練武?”
樓小眉知道這位少主素來膽大包天,自己從小跟著他長大,看慣了他無法無天的模樣,但總的來講沒有出過什麼大事,此時雖然心裡有些擔心,但看著敘木南的笑容,也就漸漸的放寬心,點了點頭,依舊低頭喝著茶。
幾人準備喝了茶就找個地方住宿一晚,明早再接著趕路,正在這時遙遙聽得拉胡琴的聲音傳來,有人用沙啞的聲音低低唱和,但因為聲音太遠,聽不清楚他到底在唱些什麼,直覺曲子悽楚難抑,無端讓人生起悲切之意。
過了一會兒,才見得一位老先生提著胡琴慢慢的走了過來,本想找茶棚的老闆要了一碗涼茶,但摸索很久只摸出一個銅板來,索性不要茶了,坐在幾人對面的桌子歇息。這老先生蓬頭垢面,形容枯槁,看起來十分淒涼。敘木南看了他一會兒,端了一碗茶過去,輕聲道:“老先生,這碗茶送你。”
那老先生抬起頭來,淡淡道:“多謝。”伸手接過茶碗。
敘木南折回身來,恰好么六和樓小眉也休息夠了,就起身往外走,走得兩步聽得那老先生道:“且慢。”
敘木南迴頭道:“老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老先生淡淡一笑:“無事,只是前途坎坷,望幾位千萬小心。”
他話中似乎隱著深意,但幾人都只道他說的是江湖兇險,讓他們路途當心罷了,當時也沒有太過注意,謝過這位老先生,齊齊到茶棚外面去牽馬,想要找一個客棧將就著歇息一晚,明早再接著趕路,誰知沒走多久,落日的餘暉將要在山邊消失盡的時候,路邊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樓小眉走到前方,聞到這個味道稍稍往後退了幾步,打馬踱到敘木南的身邊,低聲道:“少主,有人死在這裡。”
敘木南朝著血腥味的方向看去,遠遠見得道路旁躺著幾個人,身體下面全是血跡,還沒有乾涸,應當是才死到這裡的。敘木南打馬過去,皺著眉頭看了一下,只見有些人是背面朝上,臉掩在土中的,他想著會不會是狐狸殺掉的驚雲山莊的人,就下馬翻過那些人的身體,去看他們的臉。
這些臉都很是陌生,大多是中年俠客,他從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就摸了摸他們的腰間口袋和懷中,不多時摸出了幾張關於三月之後武林盟主換選的請帖,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敘木南翻開那幾張請帖看了看,么六和樓小眉也下馬站在他的身邊,去看那些人的屍體。
正看著,么六忽然輕輕“咦”了一聲,道:“這個姑娘長得真好看。”
敘木南和樓小眉循著她聲音看去,果然見一個小姑娘也躺在這一群人中,胸口受了一劍,臉上的神情倒不怎麼驚慌,反倒是早就料到自己會死於這裡一般。敘木南蹲下身去再次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東西,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琉璃來,他對著落日的光去看那塊琉璃,琉璃之中彷彿刻著些字,但因為那字實在太小,辨別不清到底是什麼。
“琉璃……”敘木南低聲唸了念,忽然眉心一跳,似乎想起了什麼來,將琉璃揣在了懷中,鄭重道:“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