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顫而又顫,掂著一絲光,這還是易知秋第一次,仔細地看他,他的背脊挺拔,走路時,無論是低頭還是抬首,他誰也不看,像是活在玻璃罩裡的小孩,乾淨透亮。明明才邁進青春期的門檻,卻有著一身少年氣,像驟雨初歇的青草地,散發著果綠色的香。
此刻的他和平時不大一樣,平日裡他只是美而冷,而這一刻,他彷彿脫掉了穠麗的皮囊,獨留一個孤獨的,稚嫩的,殘缺的魂。
「你怎麼了?」易知秋收起大大咧咧的樣子,揣著小心翼翼地問:「我說錯話了?」
「沒有,」婁牧之停步揮手:「我到了。」
他看起來神色如常,適才的失落彷彿只是錯覺,易知秋就沒再追問了。
婁牧之說了再見,就準備往家門走。
「小木頭,」易知秋抓過他揮手的那隻手腕,將他拽住在原地:「週末和我們一起去摘楊梅嘛,我帶你去逛逛小鎮,還可以划船、野炊、烤燒烤,還有哦,王煜他外婆做飯可香了,特別好吃。」
吃吃吃,這人就知道吃。
「就這樣說好了,我週末來叫你。」易知秋笑得眉眼彎彎,眯起一條可愛的弧線,剛剛的溫柔彷彿只是錯覺,再看一眼,他還是那個大笑愛鬧的臭屁男孩。
「不去,」婁牧之聲色低沉,揮著胳膊想要掙脫他的手。
「為啥不去?」
「我要做作業。」
「你到時候帶上本兒,我數學特好,年級第一,還能給你輔導作業。」
「我要回家,」婁牧之彆扭地抽著手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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