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迴蕩著他悽厲的笑聲,婁牧之跪地,恍惚間,他看見一片枯萎殘敗的葉,被骯髒的雨水澆透,爛在這無人知曉的深夜。
腦袋開始變得不清醒,記憶混亂,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為什麼跑來彌渡口,婁牧之垂眸思索片刻,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買可樂。
對了。
他要買可樂,等著易知秋回來喝。
易知秋過幾天就能回家了。
這麼想著,婁牧之突然之間有了力氣,他費勁地爬起來,頭腦發暈沒站穩,扶住牆壁緩了好一會兒,胃裡那股強烈的噁心感才慢慢壓下去。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臉,胡亂擦掉鼻子,嘴角,額頭的血跡,一步一步朝最近的超市走去。
超市裡懸著一盞盞白熾燈,燈光赤條又亮堂,照出婁牧之一身慘烈的傷。
鬢角裂開一條結痂的血縫,褐色的血跡凝固,鼻樑磕破了,身上的衣服褲子髒得不成樣子,他神色恍惚,步子走得十分緩慢。
走道跑過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她穿著一身碎花小裙子,手裡舉著一根彩虹棒棒糖,蹦蹦跳地跑往收銀臺,她跑得快,不小心一頭撞上了婁牧之的傷腿。
站在貨架前挑東西的婁牧之被撞得後退幾步。
婁牧之側頭看過去,小女孩腳底打滑,一屁股坐去了地上,她呆愣地看著眼前長相精緻,卻渾身是傷的大哥哥,那模樣明顯被嚇到了。
「怎麼了?」貨架旁跑過來一個中年男人,他連忙抱起小女孩:「有沒有摔到哪裡?啊?」
小女兒縮了下脖子,有點害怕地在父親懷裡搖了搖頭。
男人抬首,接著就看見一眼就覺得駭人的婁牧之,那男人嘴唇甕動,以為是他撞到了自己的女兒,但看著他渾身冒著不好惹的氣息,目光變得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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