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輕敵!”甄醜子說道,“李樹林跟過大帥,有兩下子排兵佈陣的能耐,帶上那兩門機關炮!辰時在大草垛子集合!”
“喳!佛祖護體,刀槍不入!”
河北省那個時候一般來說教育水平在全國算是高的,但愚昧的也有的是,就像這甄醜子,遠在西面正定地界活動的李樹林,離他那麼遠,沒招他沒惹他的,就那麼算了一卦,就拉隊伍去滅李樹林,這種匪夷所思的混蛋事情也是常有常發生的。這一次他要集合壇裡百餘高手,給李樹林來個遠端奔襲!
要不史稱甄醜子為土匪呢。
汪洋和李剛來到流村外,天色已黑。他們轉了一圈在西北角村外看中一個大草堆,李剛先踩著汪洋一個好肩膀爬了上去,草堆很大,估計是村裡牲口一冬天的草料都堆這裡了,李剛用繩子把汪洋拉上去,兩人肩並肩趴在草堆頂上,用草料把自己埋了起來。
兩人相互用乾草把對方埋起來,只留下一個很小的“槍眼”監視著村西口。
汪洋感覺穿著棉襖棉褲再鑽進草裡,還有點熱乎乎的冒汗,就對李剛說:“這樣還挺暖和的咧。”
李剛有點緊張,他沒有感覺到暖和,卻感到自己的牙根和心臟在發抖:“隊長,以前你遇到過白極會這種人?”
“沒有。在碰到他們南方來的紅軍之前,我都沒有聽說過。”
“我聽無極這邊的新同志說,這個甄醜子壇主,是個活羅漢,會法術,只要給人喝了他畫的符咒,尋常槍炮奈何不得他們的。”
汪洋笑了笑,這種非唯物主義的東西,他參加紅軍之前就不相信,“你害怕了?是服從我的命令才跟我來的吧?”
“不是不是。我才不怕呢。”
從漢民族務實天性來講,李剛對這樣的事情也是將信將疑的,但是苦於沒有念過書,不懂得很多大道理,別人這麼說了,自己又沒有見過,只好抱著姑且信之的態度。現在不管怎麼說,一個識文斷字的隊長,一個每天拿著鋼筆稀里嘩啦在本子上寫好多字的隊長,現在說了,沒有那回事,那李剛就打算相信的確沒有那回事了。儘管這個小汪隊長看上去比自己年齡還要小(其實他比隊長小了將近兩歲,人窮顯老),那也沒有關係,比自己見多識廣文化高就行。
汪洋沒說話,李剛又接著輕聲問:“隊長,是不是識文斷字的人,都不怕法術?我看隊長天天都寫字。”
汪洋這才想起自己的隊伍的文化問題:“李剛,咱們從路西過來這個排裡面,都有誰認得字?”
“就隊長你吧?鐵匠指導員好像也認得一點。其實大家都不服他,他肯定認不了多少字的。”李剛心裡還是把指導員看成生活中遇到過的那個鐵匠。
汪洋在黑影裡無聲地笑了笑:“指導員沒有上過學,但也是有文化的,有你們這裡的**教他識字。給他講革命的道理。”
“那**咋就看上他呢?”李剛心裡這樣想,但沒有問出來。
“李剛,回頭打完了這些白極會,如果你我都活著,我來教你們識字怎麼樣?”
“那敢情好!”李剛叫了出來,幸好聲音不算太大。
“小聲點!當心讓村裡人聽見!”
李剛聞言緊張地盯著村口看了一會兒。微微有一點月光。村口很安靜,沒個人影。村裡似乎有人家點了油燈或者蠟燭。“那一定是富裕人家”,李剛心裡想。其實那是甄壇主在燒香拜佛算卦呢。
“隊長,明天他們一定會從這個村口出來?”
“嗯,到了這裡我就可以透底給你了。二麥花和我說好了,他領路,讓大隊到這個村口來,然後喊話,把白極會引出來。到時候你要聽我的命令,我一說打,你就要負責打掉白極會的頭頭。”
“隊長,你也開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