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屁顛地跑出來,寶芯委屈地撅嘴道:“郡主,您可算是回來了!”
沈夙媛瞧著寶芯滿身藥味傳過來,濃郁刺鼻得很,她用袖子掩住鼻口,悶聲道:“恩……什麼話都讓玉瑩同我交待就是,你還是先好好洗浴一番。今日你的功勞最大,想討什麼賞你先想好,回來同我提,我都會滿足你的。”
乍一見她這舉動,寶芯這心肝都傷透了,隨後聽她說賞賜什麼的,立馬原地復活,沒了蔫頭蔫腦的勁,整個人都蹦起來:“郡主,寶芯想要什麼都成麼?”
沈夙媛唯一露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寶芯,道:“你覺得呢?”
“……”寶芯不敢犯渾,直道:“那、那奴婢先去洗乾淨了!”
“我等著。”沈夙媛說罷,就和林媽媽、玉瑩回到屋中,一見屋中地上一攤藥水未乾的深色斑塊,她深深吸口氣,眉頭擰起:“屋裡頭多放幾盆去味兒的花,把窗戶都開了通通氣……”沈夙媛一手指揮著,順勢坐到床榻上,抬頭看向玉瑩,“說說看,你們是怎麼令太后舅母離開何芳齋的。”
玉瑩就知道她會提起來,想到前不久的驚心動魄,臉上餘悸未消,不過她到底已經平靜下來,從容道來:“今兒待郡主一出去,沒過多久太皇太后就和太后娘娘一道來了何芳齋,本來奴婢以為按著太后娘娘的身份不會這般不顧忌,奴婢想攔住太后娘娘,太后直接硬闖進來,寶芯在裡頭都嚇壞了。幸好寶芯機靈,將長髮掩住臉孔,裝作咳嗽的模樣,愣是沒讓太后娘娘瞧清,不過太后娘娘一定是懷疑了,非要拽開寶芯,奴婢上前死命攔著,心裡知道若讓張太后瞧見寶芯的真面目,到時東窗事發,定是不能收拾。奴婢就跪在太后跟前,讓太后放開郡主,咳……也就是寶芯。那時候奴婢真以為太后就要發現了,不想太皇太后突然開口…!”
說到這玉瑩的臉上展現出一種膜拜的神情,就像是山腳下的凡人望著懸壁上那朵永不可攀的高嶺之花。
當時張太后動手抓住了寶芯的手,就要將她的身子掰過來,一副鐵了心要確認她是不是明珠郡主,不想就是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直隔岸觀火,看似是個圍觀者的太皇太后忽地發聲。
“這是在鬧什麼!拉拉扯扯,像不像話!”太皇太后威嚴的聲音極具壓迫力,令張菱宛的動作一下僵住,寶芯趁機從中抽出手來,洋裝柔弱地扒拉著長髮,轉頭往外用力咳嗽,她有一項絕活,一直都未曾使出來,而今她不得不冒險了!
寶芯想著郡主平素裡的說話口氣,她的聲腔,忽地張嘴:“……皇祖母,舅母也是關心夙媛,只不過夙媛實在病得厲害,不好將病氣過給舅母,舅母還是離夙媛遠一些才好。”
玉瑩猛地上前,將寶芯的身子遮了大半,輕聲道:“郡主,小心身子啊……”
太皇太后幾步走過來,擰眉看向張菱宛:“媛媛是小輩尚知曉避諱,你這作長輩的怎麼倒不如個小輩知事?哀家比你還要心疼哀家的這個外孫女,怎麼就沒見的急哄哄就過去了。兒媳,你這是要探病,還是隻想著看人?”
被戳穿的張菱宛顏面無存,當侵泡在藥浴裡的人一張嘴,那聲音她就分辨出來是沈夙媛的,一開始她過去裡頭的人遮遮掩掩,她立刻就覺得是她們心中有鬼,幾乎百分百確定是掉包,不想她愣是用頭髮擋著,沒讓她瞧清楚,看上去細瘦的胳膊力氣居然還不小,她怎麼都掰不開,現在這一開口,氣氛頓時僵住,連她這位婆母也開了金口,她心裡突然沒了底,自然沒法再鬧下去……
張太后只好罷手,忍住心頭這口怨氣,灰溜溜地離開了。
玉瑩敘述到這裡,輕輕嘆了口氣:“若非寶芯及時模仿了郡主您的嗓音,恐怕還不能徹底躲過去……”
沈夙媛聽得玉瑩說寶芯模仿她的聲線,竟還真做到了瞞天過海,不由地眼睛一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