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同皇上自小青梅竹馬,關係好得不了了,那是毋庸置疑。您而今都是皇后,母儀天下,權勢地位都擺在這,您越是和皇貴妃去鬥,就越顯得您心胸狹隘不容人啊……屆時您一旦出了個什麼事,以皇上對皇貴妃的寵愛,萬一就給您把這後位給……”巧杏欲言又止,她內心並不太建議皇后一直同皇貴妃爭鋒相對,她之前跟在皇后身邊瞅見過皇貴妃,知曉她的厲害,如今的皇后斷然說心底話,明顯就不是皇貴妃的對手。
她被派到皇后身邊當侍女,那是來跟著享福,可不是跟著來受苦。所以巧杏極盡所言,試圖將拉回迷途上的皇后,奈何林暮煙對沈夙媛積怨已深,她同沈夙媛結下的樑子,細細數來,那是三天三夜都數不清,她怎可能會聽得進巧杏的這些大道理?
只不過林暮煙倒是聽著巧杏的最後一句,她心頭一凜,眸子頓時迸濺出幾縷火花,原先的戾氣一時間都被叫她按捺住,她亦不再砸東西,而是深鎖著一對細長上挑的眉,似反省深思,終於過了少刻工夫,她嘴角冷不丁泛開一絲諷刺的笑顏。
巧杏眼見她臉上終歸是壓下憤怒,心頭寬鬆了些,她攙扶著林暮煙回到座位上,餘光瞥到秀純仍在安安分分地拾撿地上的瓷杯碎片,眉頭不由一皺,衝秀純催道:“秀純,你快些撿,別磨磨蹭蹭,小心傷了皇后娘娘。”
秀純抬頭,兩邊鬢角隨著她蹲身拾撿的動作變得些微凌亂,而她樣貌生得清純可人,一雙朱唇緊咬,透出半點粉潤光澤,然她的雙眼偏偏毫無神采,明明眼珠子漆漆黑,像上好墨玉,但乍一看去,那黑眼珠生氣全無,似是個沒有魂魄之人。
巧杏厭煩秀純這副模樣,便更不愛看她去,催促著她快些將地面的殘渣都收拾乾淨,一邊向林暮煙諂笑進言:“皇后娘娘就彆氣了,您不想想,您是什麼身份的人,至於和一個做妾的去計較?再怎麼樣,您都是正宮娘娘,而皇貴妃再怎麼貴氣,都低您一等。這有生之年,就得一直被您給壓著,翻不過天。來,您先喝點去火清熱的茶,消消氣罷。”
巧杏說得她心裡舒坦,是啊,沈夙媛再了不起,還不就是個流水的妾,而她,才是鐵打的正宮娘娘,只消她活著一天,地位便永遠屹立不倒。想至此,林暮煙好受多了,臉上逐漸緩和過來,她眼瞅著巧杏,道:“你倒是慣會甜嘴哄本宮高興,只可惜,這有些人,可不像你想的那般簡單。那沈賤人而今在後宮裡一手遮天,霸著皇上的寵愛不說,連本宮管制後宮的權利都要來攙和一腳。蘭嬪的事便是沈賤人給本宮的一個警示,她有皇上親自給予的兼管後宮的權利,本宮就不明白,皇上當初怎會頒佈一個這般荒唐的內容!”
林暮煙不解,巧杏卻瞭解,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之所以這樣做,無非不是要讓皇貴妃娘娘有了權力,讓皇后不敢輕易碰她,明著確實是皇后高她一等,那這勝一籌的實際利益根本摸不著邊,說來還不如皇貴妃瀟灑自在,連宮闈內規矩都不用守,而皇后,作為一國之母,一言一行都是天下準則,那是不守不成。
巧杏暗歎一聲,繼續平撫她,語氣低柔順耳:“您也甭管皇上怎麼寵皇貴妃,這男人嘛,哪個不喜新厭舊。聽說之前皇貴妃還是明珠郡主的時候,皇上還同皇貴妃成日裡頑一塊,奈何皇貴妃姓沈,皇上一直忌憚沈家,先前便和皇貴妃的關係不甚好,現今雖是解開心結,但難保有一天皇上不會因沈家而厭棄了皇貴妃,屆時,說不準皇上就會察覺到皇后娘娘您的溫柔體貼,明白您才是皇上的正妻,是最好的。”
巧杏說的話很得她心,即便她現下心裡頭裝的人已是換了,可若是朱炎到時真的能夠幡然悔悟,明白她的好,那她也不介意和他恢復正常夫妻的關係。林暮煙腦海裡回憶起新婚之夜時的情景,男人堅毅冷酷的面龐,一雙劍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