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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鬚髮花白的老人慈祥一笑,然後伸出修長的手一掌擊碎了地圖上的西蒙大陸,靜靜說道:“既然無路,就自己開闢一條路吧。”

他疑感的望去,南燕、北國、朔北、和訶,全都在老師的這一掌下被震的粉碎,地圖成了一張空空的大洞,只剩下塞外的犬戎,東南的海域,還有西方的一片蒼茫。

“孩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知這張地圖只能畫這麼大呢。”

第二天一早,他又接到一個訊息,路天涯終於在上個月受到了大理院的審理,如今罪名敲定,已被髮配江離流放,現在恐怕已經到了翠微關了。

歲月的光影在前路化作一片奢靡,那些黑暗冰冷的日子,他手中的彎刀不停的揮出,發出強悍而凌厲的弧光,朝著命運的咽喉,一次一次頑強的奮爭著,溫熱的血霍蓋住他的眼睛,他卻從那濃稠的鮮血中看到了生命的真諦。第二天一早,突然有南燕都城的驛馬衝進了燕傾辰的別院,訊兵的臉上滿是奔波的風塵,唇皮乾裂,披風抖一抖,都是滿滿的黃沙。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墨綰離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她靜靜的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碗筷,離開了飯廳。

半個時辰之後,燕傾辰就要離開了。

墨綰離一路送他到了北城門外的驛道上,天有些涼,墨綰離穿了一件青色的披風,一困白色的隸毛簇擁著她光潔白皙的臉旁,看起來乾淨素雅,很漂亮到了十里亭,日衛等人識趣的退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燕傾辰一言不發的下了馬,墨綰離跟在後面,長亭外長滿篙草,柱子都落了漆,牌匾也歪歪的,看起來淒涼敗落。

“我要走了。”

燕傾辰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她,語氣很淡的說道。

“哦。”墨綰離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燕傾辰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似乎並不滿意她就這麼說,他們總是這樣,最開始重逢的那激動退卻之後,就變得越發的疏遠和冷淡,似乎誰都不知道該如何和對方相處一樣,只能說著一些很無用的場面話。

“我走了之後,你要去哪?”

“我嗎?可能,先要去朔北一趟吧。”

“然後呢。”

“然後?”墨綰離眉梢輕蹙,想了很久,才突然笑道: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四處走走看,哪裡的東西好吃,哪裡的風景好看,就停下來住一段時間,誰知道呢。”

一陣風吹來,叮鈴鈴的一聲脆響,墨綰離和燕傾辰同時抬頭看去,只見這樣破舊的亭子上竟然還掛了一串風鈴,常年被風吹雨打,已然褪了色,可是聲音還是清脆悅耳的,風過處,便是一串鈴聲。

“你,會去閒城嗎?”閒城最是接近北國。燕傾辰踟躇了半會兒開口。

墨綰離靜靜的笑:“那個地方我住了好多年了,該看的風景都看的差不多了,況且我現在身體也不好了,可能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就連南燕都城,可能都不敢去了。”

燕傾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一些早就盤囂在心間的話再也吐不出口。他靜靜看著墨綰離,曾經遠在天邊的容顏如今近在咫尺,曾經有多少話語想要傾吐,而今卻是說不出口。

這些如海上繁花般的日子,終究是一場夢幻般的海市蜃樓,時間過了,就要破碎了。一切都是不合時宜的,就連此刻站在這裡,都是一種強求的無奈。一切都是註定的如同手中細沙,越是努力的想要握緊,失去的越快。

兩人沉默地看著雙方,氣氛一片靜謐。唯有周圍刷刷吹來的冷風讓二人看起來生動不似雕像。

他舉足就要往外走,面色仍舊是一貫的孤傲清冷,話都不再願意多說一句。

“燕傾辰!”女子急促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她的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