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師:“我敢肯定希爾伯特·晨星先生當然有這個能力和想法,但是我想你可能多半對你的老師的理解存在一些偏差或者誤解。希望你回去之後和你的教師討論清楚。當然,那不是這堂課上的內容。”
芮普曼站了起來:“那按你的說法,奇術法陣都只能依靠對老法陣的發掘和修補,那麼,那些老法陣最初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呢?”
那教師連掃一眼芮普曼都欠奉,直接轉過身轉向黑板開始寫板書。
芮普曼看向那老師的背影。她不斷地深呼吸。那一直存在,但被她不斷壓制下來的憋屈感前所未有地劇烈。她能感到周圍散發出來的窒息,那窒息壓得她視線都在緩慢變紅。
她坐下了,故意將座椅打下的聲音大到整個教室都能聽見。
那老師就像完全沒聽見一樣。巨大的“哐當”聲甚至沒讓他的語調發生任何改變。
這種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剩下的二十分鐘。隨著下課鈴的響起,這場無聲無形的凌遲才結束。教室已經離開,學生們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但芮普曼離不開。她坐在那裡,一個人試著抵抗那無聲的壓力。
“我能?跟你聊兩句嗎?”一個男生敲了敲芮普曼的桌子,坐到了她的前排。
芮普曼抬起頭看那男生。她記得那男生。那是在德洛麗斯那次事情裡和德洛麗斯一起的兩個男生中的另一個。他當時被德洛麗斯叫去檢視地下室的情況了。
芮普曼:“你想聊什麼?”
那男生:“你剛才說希爾伯特教授在研究法陣奇術的構造方法,是認真的還是為了懟他亂說的?”
芮普曼:“所以你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專程來嘲笑我的?”
那男生愣了一下,意識到對方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我說實話,我不關心你贏了還是他贏了。況且就懷亞特家族那個鍊金術水平……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這個家族根本不會有名字。從歷史底蘊的角度來看,我還是更相信晨星家族一些。”
那男生:“我不關心你們倆的論爭。那沒什麼意義。我只關心一件事,就是你們誰對。今天你可以說你的話,明天他可以說他的話,到最後時間會說時間的話。”
芮普曼:“你關心真理?”
那男生:“對。只要你掌握了真理,最後時間會告訴所有人誰對。這也是我參與德洛麗斯的論文的原因。我覺得她那個法陣真能做出賢者之石。但是託你的福,現在我要重新開始我的論文了。”
芮普曼:“……抱歉……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懷亞特家族?這門課的老師也是德洛麗斯家族的一員嗎?”
那男孩:“對。鍊金學老師,埃爾博德·盧卡斯。這個埃爾博德算是本·阿克西莫夫的侄女婿關係。他是懷亞特家族女眷的丈夫。在懷亞特家族,只有女眷有資格戴懷亞特的姓。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本·阿克西莫夫,懷亞特家族現在已經是一個帷幕後的家族了。真不知道他們在囂張什麼。”
芮普曼點頭:“我是認真的。晨星老師在研究一些新法陣的開發。”
那男孩很直接:“給我一個。”
芮普曼只是看著他。
那男孩幾乎是理不直氣也壯:“我本來在跟德洛麗斯合作的,都快有結果了。現在她休學一年,我的畢業論文怎麼辦?我覺得這得怪你。”
芮普曼被這歪理邪說鎮住了:“這我得去和晨星老師商量一下。”
那男孩已經站起身:“多謝。”
那男孩走後,芮普曼的腦子裡只回響一件事。
他也是懷亞特家族的一員。懷亞特家族靠本·阿克西莫夫。
本·阿克西莫夫靠什麼呢?
那個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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