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觀音廟,就只有他一個人。
沒辦法只有回家了,此時天已近黃昏。街上也空空無人,想必被剛才的驚雷嚇得不敢出門了。“不就是打雷嗎!有什麼害怕的,怕被雷劈嗎!這麼多人都有虧心事嗎?哎!!”小石頭在路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到了家門口。
一個不大的四合院,大門虛掩著,從門裡隱隱還傳來說話聲。“還沒有喝完酒嗎?”推門而入,向堂屋走去。
還沒有到門口,就聞到濃濃的酒氣。這味道最熟悉不過了,是鄭老頭託人從蘭州城帶來的“碧泉釀”。據說是蘭州城五泉山“碧泉寺”的和尚取山上五泉之水釀的,酒味醇香,後勁十足。鄭老頭一輩子就好杯中之物,曾說此酒最和他的胃口。而與他臭味相投的居然是白老夫子,也就是小石頭他們的先生。
這是全鎮人最想不明白的問題。一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據說以前還當過大官的人,怎麼能和一個開熟肉鋪,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交上朋友,而且還是相當的投機。真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了。
堂屋裡喝的大醉的就只有兩人,自然是鄭老頭和白夫子。二人年齡相當,不過鄭老頭頭髮已然花白,一臉滄桑。而白老夫子,看上去要年輕得多,或許是他養身有道,頭髮只是鬢角斑白,長鬚飄灑,一派斯文。可現在卻是醉眼惺忪,斜斜的靠在椅上。鄭老頭也喝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只聽他道:“老白,你說,說,說,說看是不是這個,這個道理?”“錯了,老鄭,你錯,錯了。”白夫子的舌頭也打彎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麼。小石頭進門叫了聲“先生,老爹”。叫老爹是鄭老頭定下的。“石,石頭,你說是不是這個,這個道理?”老鄭頭問的莫名其妙,小石頭答得更是奇怪。“是,老爹說的很對。”白夫子就問“我說的不是道,道理嗎?”“先生說的也對。”小石頭知道每次兩人一喝多,就為一些奇怪的問題爭的面紅耳赤。最後由他來主持公道,把事情擺平。他也懶得問是什麼事。無非是一些“人為什麼不能飛,或者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再或是日出”這些無聊又很不好解釋的問題。小石頭也搞不明白,平時一派斯文的先生一喝酒後,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剛才打雷你們沒聽見嗎?”“打,打,打雷了嗎?老白?”“沒,沒聽見。石頭,打雷了?”小石頭無奈,看這兩人這個樣子,估計就是聽見了,也只當是老天爺在放屁了。“先生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好吧!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帶琴來。”小石頭苦笑,“先生是您要回家。”“這不是我家嗎?你糊塗了。”“老白,我和石,石頭先回去了。”鄭老頭卻是站都站不起來了。看著兩個酒鬼,就只剩下苦笑了。
“每次都這樣,一個個都喝糊塗了!這東西有什麼好!”小石頭一邊抱怨一邊扶著白夫子,向廂房走去。幸好白夫子還能站起來勉強走路。晃晃悠悠的,邊走還道“石頭,你,你好,好,好的學,我看你,你頭角崢嶸,前途不可限量。”“知道了,每次就說這些”“是是是嗎?”“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總算到了床邊。小石頭將白夫子好不容易弄到床上,白夫子倒是見枕頭就睡,轉眼鼾聲大起。擦擦一頭的汗,小石頭嘆口氣。還有一個老爹,真是的!
回到堂屋,鄭老頭呼嚕聲比白夫子可大多了。倚在座椅上睡起來了。小石頭實在搬不動他,只好多拿了幾床被,在地上打了地鋪,將已經人事不省的鄭老頭放在地鋪上。
看著熟睡中的老爹,小石頭輕撫著他花白的頭髮。輕聲道:“老爹,以後別喝這麼多了,對身體不好。好不好?”知道他聽不見,小石頭搖搖頭。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沒有他恐怕也就沒有小石頭了。看著他一年年蒼老的面容,小石頭心底裡在就暗暗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好好報答老爹。”鄭老頭睡的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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