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點點頭,“你去看看,我去看看吳副將。”說著起身走了。
阿順走到裡屋,看見司徒盈袖站在一個箱籠前面,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樣子,不由更加皺緊了眉頭,兩道濃眉上下扭動,跟毛毛蟲一樣。
“阿四,讓我來。”阿順走了過來。
司徒盈袖忙讓開一步,轉頭看向窗外,不去看阿順開箱籠。
阿順見司徒盈袖識相,擰起來的兩道濃眉才略微鬆了鬆,將兩根裝在錦盒裡的老山參拿出來,遞給司徒盈袖:“喏,拿去吧。”又問司徒盈袖:“耳房怎麼關了個丫鬟?”
司徒盈袖眼珠轉了轉,笑著道:“……是大人給你尋的小媳婦,你看看喜不喜歡。”一邊說,一邊低頭含笑,拿著錦盒往月洞門走。
“什麼?!”阿順一下子炸了,粗黑硬實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什麼什麼什麼小媳婦?!”
司徒晨磊被阿順唬了一跳,忙拉著司徒盈袖的衣襟,要跟過去,被司徒盈袖攔住了,道:“你跟著大人洗漱,早些歇息。明兒一早還要念書,不要忘了。”
司徒晨磊沒法子,只好應了,回去理書。
小喵趁著這個機會,溜出了祥雲閣,往院子逛去了。
司徒盈袖知道它的本事,也沒有當回事。看見阿順在屋裡跳腳,嘻嘻一笑,跟著小喵後頭出去了。
阿順在裡屋蹦了幾下。就衝出去找謝東籬問“小媳婦”的事兒。
采芹、採桑她們這些丫鬟才敢進來,收拾屋子,燒熱水,服侍司徒晨磊不提。
司徒盈袖捧著那盒老山參,一路打聽,來到了薛玉娘生孩子的院子。
這是龍家內院的正院,也是早就預備好了的。
產房在正院的廂房裡面。早早鋪了稻草在床上,屋角燃起爐子,架了一個大鍋燒熱水。
因是突然發動。穩婆和郎中是龍泰生急急忙忙尋了來的。
司徒盈袖進院子的時候,看見龍泰生搓著手在院子裡直轉圈兒,急得額頭上汗都冒出來了。
這一刻,司徒盈袖相信龍泰生對薛玉孃的感情是真的。而且是不可替代的。
男人一般最看重自己的仕途。而龍泰生拋下能影響他仕途的欽差大人,親自去請穩婆和郎中,說明這個時候,薛玉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
只要薛玉娘這一次能順利生下孩子,身子也沒有大虧損,那麼不管是男是女,寶桂之流都不可能上位。
司徒盈袖眸光輕閃,握著那錦盒過去了。對龍泰生躬身行禮道:“龍大爺。”
龍泰生以為是自己家的下人,看也不看她。擺擺手道:“有事找老爺,沒看我這裡忙著嗎!”
司徒盈袖只好咳嗽一聲,“這是大人讓小的給龍大奶奶送來的老山參。”
“啊?”龍泰生這才回過頭,見是欽差大人身邊的小廝,並不是自己家裡的下人,很有些不好意思,“是……阿四啊。”
“嗯。”司徒盈袖笑眯眯地將那錦盒放到他手裡,“您快拿進去吧。這老山參外面買不到的……”意思是,比龍家預備的要好。
龍泰生別的禮也許不會收,但是老婆生孩子時候要預備的老山參是肯定會收的。
他反手緊緊握住,拱了拱手,“多謝大人!”然後趕緊拿著往屋裡去了。
等他出來後,對著司徒盈袖不斷打躬作揖,請她回去多謝欽差大人。
司徒盈袖本想留下來看薛玉娘生孩子,但是龍泰生這樣做,她倒不好留下來了。
再想想寶桂被他們關在別的地方,應該也沒法子做手腳了。
司徒盈袖只好拱一拱手,正要告辭,卻聽見裡屋一個穩婆衝出來,大聲道:“快!羊水流乾了!產道還沒開!須得趕緊上催生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