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山在竹林當中,坐在八角亭裡望過去,只看見深深淺淺的翠綠,還有不遠處牡丹花圃裡的奼紫嫣紅,分不清是人美。還是花嬌。
盈袖這邊讓牡丹花圃裡的女眷們按照自己分得的位置坐了下來,自己告罪,坐在上首。對自己的丫鬟採芸吩咐道:“戰大小姐的丫鬟婆子都帶來了吧?有沒有遺漏?”
採芸忙道:“戰大小姐一共帶了兩個大丫鬟,兩個婆子來赴宴,都帶來了,就在那邊候著。”
盈袖瞥了一眼。見這四個人都是穿綢扎緞。頭上金簪玉器都有,穿戴跟主子差不多,就知道這幾個確實是戰素月的心腹下人,便點了點頭,“拿幾個帕子沾了水,給她們把耳朵塞上。”
採芸低頭應是,馬上去找了八個帕子,都沾了水。沉甸甸地,將那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叫了過來。要堵她們的耳朵眼兒。
戰夫人不知道盈袖要做什麼,連忙道:“護國公主,您答應臣婦不嚴刑逼供!”
盈袖笑了,掩袖道:“只是用溼帕子堵著耳朵眼兒,這哪裡是嚴刑逼供?”說著,她的目光看向牡丹圃裡的眾人看去,從右看到左,又從左看到右,目光寧靜湛然,居然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壓得有些人心裡打起了小鼓。
“各位夫人少奶奶,你們說說,拿溼帕子堵著耳朵眼兒,可是嚴刑逼供?”盈袖說著,看向戰夫人,“要不,我們請大理寺卿過來問問?他最精通刑律,看看溼帕子堵耳朵眼兒,是不是嚴刑逼供的範疇。”
戰夫人被問得臉紅,拿帕子扇了扇,道:“這天這麼熱,也不知護國公主拿溼帕子堵我們家下人的耳朵眼兒是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您等下就知道了。”盈袖收了笑容,見採芸已經將這幾個人的耳朵眼兒堵好了,才又叫了一個丫鬟過去,低聲吩咐道:“去跟那幾個人說說話,看她們能不能聽見。”
這丫鬟會意,忙走了過去,對站在最邊上的婆子道:“喂!你過來!”
她只說話,沒有做手勢,那婆子根本聽不見,忙對她瞪眼,想把耳朵裡的溼帕子取下來,一邊大聲說:“這位姑娘說什麼?我老婆子聽不見!”
盈袖便對那丫鬟招了招手,“讓她取下溼帕子,再把她帶過來。”
那丫鬟應了,伸手從那婆子耳朵裡將溼帕子取下來,然後道:“我們五夫人叫你過去。”
那婆子覺得這謝五夫人好生奇怪,但並沒有言語,一聲不吭跟著來到盈袖坐的長案前,跪下來對她磕了一個頭。
盈袖清了清嗓子,笑著問道:“請問你怎麼稱呼?”
那婆子頭也不敢抬,伏在地上道:“奴婢榮媽媽,是大小姐的奶嬤嬤。”
“哦,你是奶嬤嬤?難怪了,看你這樣打扮,你們大小姐對你真是不錯。”盈袖笑著往前欠身,“你且抬頭。”
那婆子只好抬頭,滿臉擠出笑容,對盈袖道:“謝五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做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家大小姐對你這樣好,讓你穿綢緞,戴金銀,你卻連跟在她身邊伺候都不行。你說吧,你們大小姐去湖心亭的時候,你去哪裡閒逛去了?”盈袖知道,戰素月當時是一個人衝到湖心亭的臺階上,身邊並無一個丫鬟婆子。
這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事。
大家小姐明面上出門做客,身邊動輒四五個丫鬟婆子伺候,在外面的話,還要加上五六個侍衛小廝,根本沒有一個人到處亂走的機會。
當然,如果要偷著出門,比如盛青黛這樣偷跑出來,或者盈袖以前一個人偷跑出去,還是沒有人知道的。
但要正大光明出門的時候一個人甩開丫鬟婆子和侍衛偷跑,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種情況出現了,那就是家裡人竄通好了,故意放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