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起來,發現師父已經不在屋裡了。
那藤製躺椅上的褥子和毯子被整整齊齊疊了起來。放在邊上。
桌上擺著一碗散發著熱氣的白粥,一碟破開流油的鹹鴨蛋,一小碟沾著吃的松菌油。
盈袖忙去打水洗臉,然後坐過來吃早飯。
她剛吃完。師父就進來了。道:“走吧,下一個住店的地方,還要走兩天。”
盈袖忙收拾了東西,給那大嬸留了一角碎銀子,才告辭離去。
大嬸在門口看熱鬧,見他們出來了,忙道:“哎喲,聽說巫家的人在找葛代呢。”
“怎麼了?”盈袖心裡一沉。“找到沒有呢?”
“聽說巫家的家丁又丟了幾個。這一次,有人說這些人是去了葛代的客棧不見的。巫家的人去葛代之屋找他們。結果發現裡面的人跑光了,屋前還有很多血跡!”大嬸指了指葛代之屋的方向,“你們看,就在那邊!人都去那邊了!”
盈袖和師父對視一眼,對那大嬸道:“幸虧我們沒有住在那裡。昨天多謝大嬸收留。”
盈袖想了想,又給那大嬸一塊銀子,道:“我沒有南鄭國的錢幣,這些銀子,您留著打個首飾。”
大嬸眉開眼笑,推了半天,最後還是收下了,但是回到屋裡給他們裝了很多鹹鴨蛋和捲餅,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盈袖和師父趁著人群都往葛代之屋跑的時候,悄然離開了普安邦,往南鄭國京城行去了。
南鄭國的京城三面環山,南面臨水,地勢雖高,卻很靠南,倒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好地方。
從普安邦去南鄭國的京城,要經過好幾座高山。
他們得仔細算好時間,才能在每一個日落之前,趕到有人煙的地方借宿。
“閃開閃開!”這幾天,不斷有巫家派出的家兵家將往普安邦裡趕,騎著快馬,帶著腰刀,個個不可一世。
幸虧師父趕車的技術不錯,才能在每一次被巫家的家兵家將弄得雞飛狗跳之前及時躲開。
南鄭國京城巫家大宅在京城南面靠水的地方,那池子大得如同海一樣,被四方來客稱為“天池”。
靠近天池的地方,也有一座高達百丈的白塔,跟東元國的白塔大獄的樣子很有些相似。
不過在南鄭國,這白塔可不是大獄,而是大巫棲息安置的地方,也是南鄭國最受人尊敬的地方。
每天,天池邊上靠近這白塔的地方,都有人拿了香燭果食,在這裡跪拜。
盈袖和師父已經走到可以看見這白塔的地方了,說明他們離京城已經不遠了。
他們一路上見了那麼多穿著盔甲,帶著腰刀的巫家家兵家將,盈袖很是不解地問:“師父,這巫家在南鄭國到底什麼來頭?瞧這氣焰,簡直跟小朝廷沒有兩樣了。”
“巫家是大巫的出身之族,每一代大巫最後都要回到巫家受人供奉,你說,巫家是什麼地位?”師父淡淡說道,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色,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仔細看四周的景物,又一點不對勁都沒有。
他用手揉了揉眉間。
南鄭國果然跟他相剋。
越靠近京城,他的感知就越遲鈍……
盈袖坐在車裡東張西望。
這是一條安靜的山道,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已經從山上下來了,路上漸趨平坦,四周都是筆直的大樹,高達數長,大葉槐和五指松漫山遍野,還有楓樹,已經層林盡染,到處是深深淺淺的紅色,夾在一道又一道蔥鬱當中。
布穀鳥在林間啼叫,小松鼠不時扒拉開松枝,尋找著掉在地上的松塔。
盈袖從車窗裡看見一隻只松鼠在林間徜徉,一點都不怕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指著那些松鼠道:“師父,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