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點了點頭,“我對派去南鄭國報信的人說了。讓他向鄭昊請命,將幾個孩子帶出來。反正如果沒事,你可以帶著孩子回去。如果有事……”
如果有事。沈遇樂就要撫養鄭昊的孩子長大成人,為鄭家留後。
鄭昊是南鄭國皇帝,無論如何,在這個關頭,他是不能離開南鄭國的。
盈袖同情地攬著沈遇樂的肩膀,道:“別擔心了,先歇一夜。明兒再說吧。”
沈遇樂垂下頭,低聲道:“多謝你們,我就知道你們不是那樣的人。”
盈袖和謝東籬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送走沈遇樂之後,盈袖問謝東籬:“北齊真的要打南鄭國了?那他們還派秘使要跟南鄭國結盟?共同對付我們?”
謝東籬淡淡地道:“兵不厭詐。從他們的角度來說,或者從祖神的角度來說,它將我們視為最大的對手。所以肯定不會對我們輕舉妄動。它會做好萬全的準備。然後對我們一擊必殺。如果不能做到一擊必殺,它知道它面臨的就會是全面潰敗的局勢。”
“不一定吧?”盈袖以手支頤,撐在桌上看著謝東籬,明亮的眸子神采奕奕,精神很是健旺,“就算不能一擊必殺,它也可以跟我們周旋啊?那時候北齊如果已經吞併了南鄭,那麼他們的實力已經比我們高出很多了。”
謝東籬笑了笑。一隻手橫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袖袖,你忘了,它面對的敵人,是你的夫君。我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瞭解它的人。只要它不能對我們做到一擊必殺,我就能將它絞殺在這片土地上,讓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對於祖神來說,它的機會也只有一次。
聽了謝東籬的話,盈袖感覺自己的熱血跟著沸騰起來了。
她緊緊抓著謝東籬的手,激動地道:“這麼厲害!那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不要一直躲在你後面!”
謝東籬探身過去親了親她的面頰,“你是決定我們勝負的關鍵,不會躲在我後面。——我們會並肩站在一起。”
他要時刻看著她,不能讓祖神有任何可乘之機。
盈袖很高興,想笑,但是又很疑惑,“……我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不是你故意誇大其詞吧?”
“當然不是。”謝東籬將她的左手腕翻過來,輕輕摩挲,“你有紫琉璃,你就是紫琉璃。只有你,才能最終摧毀祖神。而我,只能摧毀祖神的軍隊。”
祖神不滅的話,它永遠會捲土重來。
所以只有徹底摧毀它,才能一勞永逸。
“我才能摧毀祖神?”盈袖的臉耷拉下來,苦著臉道:“怎麼做?你教教我。我怎麼做才能徹底摧毀祖神?”
“你還記得上一次你去不可知之地的時候,如何將它驅逐的嗎?”謝東籬拉著她的手,走到書案前,拿起筆,給她畫了一張圖。
圖上是一幅浩淼的星空,在星空之中,有些線條比別的更明亮,閃閃爍爍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看上去好像是一樣的,但是細看卻有分別。
“……這個東西,就是祖神的原貌。”謝東籬指著那些線條說道,“當然,肉眼是看不見它的。它是一股能量,我不知它從何而來,也不知它為何永生。但是那一次,盛琉璃投入熔爐而死,它驚慌失措的心情傳入我的腦海,我才知道了它所謂的永生,也不過是它的衰變週期比別人長而已。所以在我們這些螻蟻一般的人看來,它就是永生。”
“你是說,這個世上沒有永生?”
“沒有它那樣的永生。但是我們,可以永生。”謝東籬放下筆,捧住盈袖的面頰,低下頭,親親吻了上去,在她唇邊呢喃:“我們的魂魄一世世流轉、輪迴,在時間的洪流裡一次次醒來,活過一個個人世,這就是我們的永生,也是它欽羨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