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一張再熟悉不過的俊容閃過腦海,冬安重重一愣。“可他不是神官嗎?”歷代神官可都是“清白”之身,哪來的春情春事可寫啊?
“十天之前,他已卸下神官之職,並離開京城,你連這事都不曉得,還配當春史嗎?”男人再次譴責。
冬安眨著水眸,再次乖乖的閉上小嘴。
“尉遲觀乃是當今皇后胞弟,天賦異稟,能感知未來,可惜年過三十,本命與皇宮相剋,才會卸下神官之職,自請離宮。”男人解釋道。“既然不是神官,就不必再齋戒禁慾,明年春冊,尉遲觀之名必在春冊占上三頁。”
冬安瞠大眼,隨即露出一臉苦相。
就算尉遲觀不再是神官,卻不見得會出宮花天酒地,就算他當真出宮花天酒地,有沒有那份“能耐”在春冊上占上三頁,還是個問題呢。
小嘴微張,正想討價還價,不料男子卻又道:“雖然出宮,尉遲觀身側卻有大內第一高手鐵碩伴隨,這路上你凡事謹慎小心,千萬別露出馬腳。”
“可是——”
“這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你這輩子別想再認我這個爹。”
喝!
望著自家爹爹,冬安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自食惡果。自她接史之後,爹爹便以工匠身分隱居於市,兩年來不曾主動找過她,連她都難以掌握他的行蹤,不料今日卻忽然找上門來,喝令她辦正事。
“寫史雖求真實明確,但必要之時,助人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男子淡淡補充。
冬安一愣,不確定的眨著水眸。
“助人一臂之力?爹爹的意思是……”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該怎麼做,聰明如你應當明白。”男子意味深長的撂下這幾句話,便消失在草原上。
冬安天資聰穎,一點就通,只見她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隨即便拖著男人,蹦蹦跳跳的離開攬香草原。
黃泉山向來以險峻陰冷聞名,山中又有野獸出沒,平時人煙稀少,只有村莊裡的獵戶們會結伴入山獵虎,將毛皮拿到遠方的城鎮販賣。
然而半年前,一批不知打哪兒來的流寇卻闖進了黃泉山,當起了山寨王,非但虐殺入山獵戶,更肆無忌憚的四處打家劫舍,搶奪村民的錢財榖糧,強擄走村莊裡的婦人少女,搞得民不聊生。
村民無力反抗,只能報官處理,不料那些流寇陰狠狡詐,竟懂得運用地勢設下陷阱,官府幾次攻山皆是未果,反倒損傷慘重。
為求自保,村民只能含著血淚陸續遷移至他處。
如今黃泉山附近的六座村莊儼然已成了空城,而黃泉山也成為名副其實的黃泉地,除了不知情的外地人,再也沒人敢靠近黃泉山一步。
然而這一日天甫破曉,距離黃泉山腳不遠處的小溪邊,卻出現了兩名男子。
其中蒼衣男子一身勁裝,身形魁梧高壯,手持長劍,眼神銳利,行進間始終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周遭動靜,顯然是名武人。
另一名男子則是身穿一襲月牙素袍,身形雖不如蒼衣男人魁梧,卻也頎長精實,俊逸斯文,舉手投足間有股難以言喻的高貴閒雅。
“爺,這座山不對勁,是否該繞道而行?”蒼衣男子謹慎問道,一雙銳利黑眸卻忽然望向隱藏在雲霧之中的黃泉山,彷佛察覺什麼動靜。
“要到慶縣這條路最近,就走這條吧。”素袍男子溫聲說道,神情怡然自得,不見絲毫擔憂,手裡始終拿著一截斷枝。“不過欲速則不達,到了山腳岔口,倒是得停下腳步。”
蒼衣男子回頭。“爺的意思是?”
“這座山荒涼了太久,也該是時候恢復生機了。”素袍男子話中有話的說著,任由斷枝自掌心裡滑落,迴歸塵土。
草木雖不能言語,卻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