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在伊斯法罕,我們衣食無憂,生活得也算舒適。所以,如果費雷東讓我穿上衣服,或者脫去衣服,去這兒去那兒,或者像狗一樣趴著,我都覺得我必須遵從。
費雷東似乎很滿意我們在一起的夜晚。早上,他又伸向我,很快陷入一陣呻吟,然後哼著歌穿上一件沐浴前穿的長袍。我穿上自己的棉布衣服。僕人們端著咖啡、麵包進來了。每個人都對我避而不看。我想我看到海耶德在收拾費雷東擺在地上的墊子時假笑了一下,因為她可以確切地說出我們做了什麼,在房間的哪個角落做的。
花之血 6(1)
臨時婚姻的前幾個星期裡,我非常努力地做我的地毯。看著它在我的織布機上逐漸成長,我越來越高興。羊毛的顏色搭配得十分巧妙;這是戈斯塔罕的功勞。毫無疑問,這塊地毯比上一塊美麗多了。連戈迪亞都不得不承認,在遭受過她的暴怒之後,我很高興她也滿意。
一天下午,我正在院子裡織地毯。一個僕人走過來告訴我,戈斯塔罕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德國客人。這是給我的訊號——爬上樓梯,去那個秘密的角落,透過那些白色的雕花偷看。戈斯塔罕和那個荷蘭人還有會計帕唯茲在墊子上圍成一個半圓坐。雖然我以前見過外國人,但從來沒有見過從西方的基督教國度來的人。我所知的一切就是這些外國人頂禮膜拜偶像,他們那兒的女人什麼都不想,只想著當眾展示她們的頭髮和胸部。
那個荷蘭人的頭髮就像稻草,藍色的眼睛像狗的。他沒有穿涼快的長罩衫,而是穿著一件緊身的天鵝絨夾克和一條藍色的短褲。褲子腿根的地方有兩個口袋,看起來他似乎有前後兩個臀部。他穿著白色的長襪,看起來很熱。當他舉起手臂時,我看到汗水已經在他的衣服上印下了白圈。
“非常榮幸您來寒舍做客。”戈斯塔罕對他說。
“我才感到十分榮幸。”荷蘭人用流利的波斯語回答。他像孩子一樣,發不清k和g的音,但其他都十分容易聽懂。
“我們不經常看到您這樣的外國人。”戈斯塔罕繼續說。
“因為路途遙遠、艱辛,”荷蘭人回答。“我的許多同伴都在來這裡經商的途中死了。但我們十分感激你們尊敬的阿巴斯國王如此支援貿易。你們的絲綢和中國的一樣好,但比中國的便宜許多。”
戈斯塔罕笑了笑:“這是我們最大的出口商品。只要經濟允許的家庭都飼養了絲蠶。”
戈斯塔罕在房子附近也有一個蠶棚。我很喜歡走進那個陰涼、黑暗的蠶棚,撫摸那些越來越圓的白色纖維。
“絲綢的確織出了一些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地毯。”荷蘭人說。他似乎急切地想進入生意的正題。
“的確如此。”戈斯塔罕說,但是他還沒準備好談生意。他把話題轉到一個更友善的話題。“你已經旅行了一年多,我想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家人,”他說。
“非常想念。”荷蘭人說,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很想聽聽有關他妻子的事情,但是他沒有詳細描述下去。“很感謝你問候我的家人,”他說,“但是我今天想討論的是地毯,看看是否可以從像您這樣的大師這兒定做一塊地毯。”
我愣了一下。這個荷蘭人怎麼如此沒有禮貌?這麼快就開始談生意是十分無禮的。我能看出來戈斯塔罕有些生氣,因為他一句話不說地看向別處。帕唯茲也愣住了;他為那個男人感到羞愧。
荷蘭人的額頭泛起了深深的皺紋,彷彿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幸運的是,這個尷尬的時刻被端著酸櫻桃羹進來的塔吉打破了。我藏身的角落十分悶熱,所以很渴望嚐嚐那酸酸的飲料。
“說說你們的國家吧,”戈斯塔罕說,展現他不曾改變的好客,“我們對她的美久仰大名。”
荷蘭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