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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母親沒有看著我,也沒有責備我,雖然我知道她認為我喪失了理智。她把查多爾蓋在頭上,開始禱告,頭碰著放在地板上的莫爾12——那塊土牌。禱告完畢,她坐在腳跟上,請求真主的幫助。“真主,請保護我們。真主,請不要讓我們流落街頭。我請求你們,侯賽因、哈桑13、阿里,你們明白殉道的含義,請寬恕我的女兒,她只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希望我在把地毯扯下織布機前能考慮母親的擔憂。當母親禱告完畢,我爬到她身邊,盯著前方。

“媽媽,”我摸著她的手臂說。“我全心全意地祈求您的原諒。如果我知道大家會這麼生氣,我永遠都不可能做這麼糟糕的決定。”

母親手臂僵硬,也沒有看著我。她掙開我的手。“我和你父親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衝動?”她問。“多少次了?”

我嘆了口氣,說:“我知道。”

母親看著天花板,彷彿在祈禱真主賜予她好女兒。“你不明白你有多幸運,”她說。“但這次,我肯定你的好運到頭了。”

“媽媽,我只是想做得更好。”我哭訴道。

“安靜!”

我把臉面向牆壁坐著,乾澀的眼睛充滿了苦痛。我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來緩解母親的痛苦。她又開始大聲禱告,彷彿她源源不斷的話語能沖走我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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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4(1)

我受罰的那個月就像沙漠一樣了無邊際。我的一天從清理夜香開始——讓我感到噁心得發慌的開始。接著,戈迪亞在諮詢過廚子和阿里阿什加之後,把沒人想做的事都分配給了我。我要衝洗油膩的廚房地板,切黏滑的腎臟,在盆裡踩洗汙穢的衣服,擰乾它們直到手臂疼痛地抗議。即便是下午午休時間,戈迪亞仍然分配了任務給我。我的雙手變得像羊角一樣粗糙。每天晚上,我疲憊、虛弱地倒在床上。我痛苦地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也覺得自己所受的懲罰太過嚴厲,而戈迪亞卻很享受對我的頤指氣使。

一天早上,當我的苦力月就要結束的時候,一個僕人遵照戈斯塔罕的吩咐把我和母親叫到客廳。走過院子時,我的雙腿在顫抖,因為我知道他們是要告訴我們,我們已經不受歡迎了。在大殿裡,我很驚訝地看到戈斯塔罕坐在地毯頂端的尊位,戈迪亞坐在他的右側。他招呼母親坐在他左邊的墊子上。我則獨自坐在地毯的另一端,面對著他們。

“你好嗎,哈努姆?”戈迪亞問母親,用的是對已婚女人的尊稱。“身體好嗎?”她突如其來的客氣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

“咳……是的,”母親說,模仿戈迪亞的禮貌語調。“我很好,謝謝。”

“你呢,我的小寶貝?”戈迪亞繼續問。“你好嗎?”

我回答很好。這突然的親暱使我不寒而慄。我看著戈斯塔罕,想要弄明白這次會面的意圖。雖然戈斯塔罕本可以一動不動地盤腿坐上幾小時,背挺得像織布機一樣直,但是,現在他總在轉移自己的身體重量,調整雙腳的姿勢。

咖啡端來的時候,戈迪亞誇張地向僕人示意先給我們,並且還端來了椰棗。我們喝著咖啡時,房間令人尷尬地安靜下來。

“哈努姆,”戈斯塔罕最終打破沉默對母親說,“我有責任告訴您,我今天早上收到一封費雷東寄來的信,就是幾個月前向我們定做了一塊地毯的販馬商人。”

母親很驚訝,因為這個名字她只聽過一次——在我告訴她我是如何幫忙設計寶石圖案時。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納悶道。是不是我的設計惹怒了他?

“從他看到織布機上的地毯時所說的話來看,費雷東顯然對地毯很滿意,”戈斯塔罕說。“但是,他寫的這封信幾乎沒有提到這一點,實際上,一點兒都沒有提到。”

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