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面做什麼?病沒好,還這麼晚回家!〃
〃啊,我出來買點東西。〃
肖蒙張開嘴,又頓了頓,用眼角掃了一下他背後的車站,〃你買到了嗎?〃
〃沒有。。。。。。〃
肖蒙臉上的肌肉微微放鬆,〃那先回去吧。〃
他朝加彥伸出手,加彥〃嗯〃了一聲,抓住他的手指。
明明知道分開對自己是最好的,連在鄉下要怎麼省錢過活都打算過了……院子裡的絲瓜架可以修一修,下面還能種點小菜……可那時候他卻沒有掏出錢來買車票。
因為他突然想到,回了鄉下以後,兩個人隔得遠遠的,就再也不能跟肖蒙一起生活,可能連見面也做不到。
然後心口就一陣陣發痛,像有刀絞一樣。
滿心只想著要再看肖蒙一眼,好好跟肖蒙道個別再走,多留一兩天也行,多看看肖蒙,多跟肖蒙說幾句話。
那種讓心臟部扭成一團的,捨不得的心情。
偷偷看著身邊的男人,總想著〃明天再走吧〃,可真正到了了第二天,天亮的那一刻,他的決心就又被粉碎了。
他捨不得就這樣再也見不到肖蒙。無論怎麼生肖蒙的氣,他仍然一聽到肖蒙的腳步聲就會高興,一聞到肖蒙身上的味道就覺得很安心。
一切都像條件反射,只要是和肖蒙有關的,他就本能帶著在意的心情去對待。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這麼依戀肖蒙,到了面對長久分離就睡不好、吃不下的地步。
也許自己已經變成同性戀也說不定。這麼懷疑起來,禁不住沮喪又害怕。
讓他卑微地單戀一個連做朋友都很難的同性,這樣的人生會比以前更灰暗。
加彥偷偷專門去市立圖書館,借了跟同性戀有關的專業書籍,他想弄清楚同性戀究竟是怎麼樣一回事,要怎樣才能治得了。
他對肖蒙撒謊,說自己在外面打零工攢點錢,事實上是每天坐在圖書館角落裡,搬兩本字典和學術書籍,埋頭逐字苦讀,一讀就是好幾個小時。
但看得糊里糊塗的。
那種程度的理論對他來說實在太難。大段的分析看得眼睛痛,簡直就是受罪,雖然每個字都認識,卻不大能明白意思。遇到有英文的部分,就辛苦地翻字典一個個詞查出來,卻還是全然不明白。
越是心急就越弄不懂,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不好的頭腦,如果他能有肖蒙那麼聰明就好了。
拼命努力都沒有進步,巨大的壓力讓他回到家仍然無法休息,晚上也很難睡得著,於是借了兩本薄的書,還影印了一些資料,帶回家去,揹著肖蒙偷空看一些。
神明絲毫沒有為他的勤懇所感動,像當年大學入學考試一般苦讀的幾天裡,他仍然處於一知半解的糊塗狀態。
資料上用不同顏色的筆左一道右一道畫得滿滿的,全是他覺得重要的地方,厭惡療法啊,支援性療法什麼的,他覺得如果能成功,以後就不會再因為肖蒙而覺得傷心困擾,又能像從前一樣只把肖蒙當朋友看,恢復成普通朋友的喜歡。
然後安心地回鄉下去。
下了一天的雨,到深夜也沒有停歇的跡象,聽著雨點敲在玻璃上的輕微聲響,加彥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天失眠了,原本下雨的天氣他是最容易入眠的。苦思冥想著,周圍寂靜得連布料摩擦的聲音都極其分明,勉強閉上眼也無法安睡。
反反覆覆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好幾次裹著被子爬起來,看著身邊的男人,按照書裡說的那樣,一旦覺得心動,就想辦法弄痛自己。
可好像沒有任何效果,雖然掐自己胳膊掐到痛得受不了,留下一大塊的瘀青,看著肖蒙時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