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感情曾如花一般綻放,卻直到今日才凋謝的徹底,讓她失望的不是何彥沉,從來都不是。
讓她失望的,是因為他已不是他。
找不回了,從此消失了,去留無影,徹底的從她的世界消失。
她愛的是一個天使,卻從不知天使的外衣剝去後便是魔鬼,轉手間便扭轉了乾坤。
三年的時間呵。
這世界的舞臺果然千變萬化,萬般的不可思議。
她楚醉總算是嚐到苦果了。
曾經,她是天,他是撐扶著她的大地。
如今,他扶搖直上是那萬人瞻仰的蔚藍長天,而她,已渺小的僅留方寸土地,卻最終連這方方寸寸他都不願讓她留下,將她侵襲,將她的世界顛覆,從此,果真的,逃無可逃。
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底需不需要理由?
她不知道。
但此時此刻她知道,一個人恨一個人,只需一個理由就夠了。
何彥沉面向透明的玻璃幕牆一動不動,喏大的客廳安靜的嚇人,彷彿有人來來回回輕手輕腳的上樓下樓,有人小心翼翼的低語,卻沒人敢驚擾到他,聲怕發出任何動靜引爆什麼讓人恐怖的炸彈。
足足過了彷彿幾十個輪迴那麼久,直到蘇言之走下來,他才回過身,眸光落在她手裡的空藥瓶上,轉而掃向她的臉。累
對上他的目光,蘇言之頗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針已經打完了,不過她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雖然葡萄糖有些用處,但如果她一直這樣絕食下去,恐怕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保證她會活得下去。”
何彥沉的目光沉了沉,沒有說話。
“你的傷讓我看一眼,我看看用不用重新換藥。”蘇言之忽然伸手要探向他的衣服。
何彥沉輕輕轉開頭,抬手擋住她的手,閉眸輕語:“我沒事。”
一瞬間蘇言之只覺胸口賭的無法呼吸,雙手僵在半空,看著他一如往常那般淡冷的臉色,心裡憋了憋,收回手去徑自搓了搓手。
Vason從來都沒有對楚醉以外的人露出其他太多的表情,他總是這樣,安靜,沉默,卻是雷厲風行手段卓越絕決的在三年多的時間將擎禹推向輝煌。
蘇言之曾以為這世界沒有人能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曾經聽到他跟商安然的婚約時她鬱悶了好久,後來感覺他似乎僅僅是做個樣子,才放下心來,哪知道,如今她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威脅之感。
她明明還沒有爭取,就已經輸了個徹底。
可是樓上那個女人……
蘇言之唯一的感覺就是,一顆將爆的炸彈比一顆已爆的炸彈恐怖的多。
*
何彥沉沒有上樓,一直都沒有,耐心的等,等著楚醉平靜之後。
直到他發了一份傳真抽空辭去了商氏的職位,在商安然與商連城與媒體的一連串逼問下一夜之間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手機號碼不通,人也找不到,僅僅是忽然之間發生的事,商氏的股票亦在一夜之間下滑的驚人。
所有人都知道商氏從低谷回到現在的輝煌全是何彥沉一手扶持,而他這忽然之間辭去職位,甚至在與商安然婚前的一個月突來的這種訊息已經在兩天之間流出各種傳聞,無一屬實。
商氏更在自家企業股市突然一兩天之間走向崩盤的境地後,一瞬間所有合作專案停滯,從高中墜落向地面的感覺從來都不好,商連城剛剛跑去國外養老度假,聽到這訊息急忙趕回T市,卻已挽救不急,商氏因為何總經理的離去一夜之間所有脈絡垮塌的徹底,比楚氏更為悽慘。
更甚者,商安然亦在何彥沉辭職的第二晚失蹤,沒人知道她的去向。
楚醉忽然從何彥沉懷裡抬起頭,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蘇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