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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嶺對這一帶蠻荒的情況不是很瞭解,所以並沒有感到太吃驚。山爺既然能在谷地中擺開這麼一支張大的軍陣,而且還留了一位族長在村寨中防備意外,那麼應該也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來敵。至於其他各部族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先前並不知道花海村與路村竟然訓練出這樣一支軍陣來,今天蠱辛族長未到場,看來村寨中也有強大的守備力量,所以羽民族人沒能得逞。
若山心中最沉重的大石已經落地,但還是沉著臉色的,緩緩開口道:“路村與花海村兩族死了六個人、傷了十餘位,皆是有魚村勾結羽民族人所為。……君使大人,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
西嶺大人面帶微笑道:“若山大人,這筆賬您儘可以自己算!如今有魚村軍陣已解除武裝,首腦人物皆綁在這裡。他們傷害了路村和花海村的族人,便等於傷害了整個部盟的所有族人。此刻大家都已是一家人,您和山水城長老會商議處置便是!”
若山意味深長道:“君使大人真會做好人!但深山野民不懂國中禮法,大家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還請君使大人指點。”
西嶺察覺到若山的語氣有些不對,顯然是話中有話,他突然反應過來了。剛才水婆婆就曾嘲笑他不想做惡人,而那位最兇、最令人害怕的水婆婆此刻已不在場,此地還真需要一名惡人!若山應該不希望將有魚一族趕盡殺絕,假如是那樣,不僅是部盟的重大損失,恐怕也會令一些弱小的部族心生寒意。
若山心裡也清楚,謀劃這件事情的應該只是有魚村少數幾位首腦,絕大多數普通族人並不知情,他們也沒想過真要展開血戰。但是有魚村又不可能不受到重罰,否則不僅難以平息眾怒,也會影響到若山將來身為部盟之主的威望。
西嶺又恢復了君使大人威嚴的儀態,轉身指著有魚村眾人道:“方才水婆婆說的不錯,魚大殼當斬,就算沒有勾結妖族之事,僅憑今日谷地中發生的一切,也不能饒他性命。如今又證實有魚村還安排了這麼狠毒的計劃,路村與花海村險遭滅族之禍,那麼有魚村也應當滅族受懲,所有族人皆與魚大殼同罪!”
這話說得可真狠!反正西嶺大人也不怕得罪蠻荒中小小的部族,等完成使命後便拍拍屁股返回遙遠的國都了。但是同樣的話要是由這裡的人說出來,一定會引起他人不同想法、面臨今後的各種問題。山爺既然暗示西嶺大人開口做“惡人”,他還真是最適合的人選。
有魚村族人們都傻眼了,魚子肥趕緊叫道:“君使大人,山爺,勾結妖族之事,就是魚大殼他們幾個人的密謀,族人們確實不知情啊,就連我這位長老都不清楚!今天在中央谷地擺出軍陣,我們事先也沒想過要血戰,本以為魚大殼就是想嚇唬嚇唬大家。”
魚葉子也叫道:“我也不清楚這件事,而且原先就不同意大殼的做法,可他們非得訓練軍陣。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有魚村當然應受懲罰。可以殺了我們這幾位長老,但請留下其他族人,他們絕大多數都是無辜的!”
西嶺大人厲聲道:“無辜?難道不知情就是無辜嘛!”
若山緩緩開口道:“有魚村有八百族人,今天來到谷地中的連一半都不到,大部分還留在村寨,他們確實可能毫不知情,也未參與過此事。……君使大人,如果將他們全部斬殺,這懲罰是否太過嚴厲了?”
西嶺卻搖頭道:“右手持刀行兇,難道能說只是右手的過錯,而左手和身體無辜嗎?這不是哪個人的私事,而是舉族之事。魚大殼這位族長是有魚村自己推選的,訓練軍陣是該族長老會做出的決定,而長老會也是全體族人所推選。他們的軍陣從全體族人中挑選,也受整個部族的供養,若因此得到什麼好處,也是屬於全體族人的。如今受到懲罰,難道不應是舉族承擔嗎?”
若山又說道:“君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