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族已經莫名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女子卻在煙塵餘燼中察覺到一絲可怕的氣息。
清水氏一千六百餘名族人並未遠去,他們仍在這裡,只不過是化為了灰燼,常人難以查出痕跡,但這女子卻能感應的很清楚。她連忙一揮手中如白色竹杖般的器物,一股清涼之意漫天灑下,彷彿帶著無形的雨滴。廢墟中的火焰餘燼終於徹底熄滅,飄蕩煙塵也漸漸散盡,谷地中的空氣恢復了清新。
女子似是在施展強大的神通法力在廢墟中感應與搜尋著什麼,她突然神情一變,從半空飛落廢墟的中央,手中器物指向前方。這裡滿地都是焦黑的灰燼,周圍環繞著燒燬坍塌的建築,前方是城寨的祭壇所在。
堅固的青石所建的祭壇已被轟塌了半邊,根本看不出原先神聖莊嚴的樣子。這裡是清水氏一族抵抗到最後的戰場,雖然沒有留下屍身痕跡,卻仍能感應到那種慘烈的氣息。只見一股無形的力量祭出,一塊塊沉重的青石被捲起飛開,殘存的祭臺又被拆掉了一角,連帶旁邊一棟建築的廢墟也被移去。
祭壇一側的地底忽有無形的法力波動傳出,旋即消散在女子施展的法術中,似是什麼法陣被破壞了,一個墊著軟草和獸皮的竹籃飛了出來,竹籃中突然傳出嬰兒的啼哭聲。
這裡竟然還有幸存者,是一名不足週歲的男嬰。祭壇底部有一間密室,除了清水氏的歷代祭司之外,其餘族人皆不知曉。有人將他藏在了這裡,並且封閉了密室的入口,藉助掩護法陣隱去氣息。
這嬰兒暫時躲過了一劫,就連星耀那種高手都沒有發現他,但清水氏滅族之後,就更不可能再有人發現這間密室,這孩子也將無助的葬身於黑暗的地底。幸運的是,此刻他被這女子找了出來。
柔弱的嬰兒已經在黑暗裡呆了一天兩夜,當他見到刺眼的陽光時,發出的哭聲仍是那麼洪亮。
……
遠處那隱於世間的樹得丘峰頂,如一座石像般的理清水卻突然睜開了眼睛,視線望向城廢墟中嬰兒啼哭聲傳來的祭壇。理清水早已動不了,哪怕僅僅是掙扎著睜開雙眼,也如舉起兩座山峰般沉重,看上去就似石像出現了裂痕。
在即將邁出登天之徑那最後一步時,前功盡棄一身修為盡毀,受了不可逆轉的形神之傷,他掙扎著將自己的氣息與這座樹得丘融為一體,才能苟延殘喘的繼續活下去。
白煞沒有殺他,而他也清楚白煞留下他的性命是什麼目的。理清水是方圓二百里內各部族所祭奉的山神,如今他仍能知道這一帶所發生的事情,然而他不能動也無法說話,更難像以往那樣以山神的身份與人交流。
他知道那女子飛來,能在元神中“看見”。其實以他現在的狀況,平凡的肉眼已經看不清樹得丘外的景物,只能憑山神秘法所凝聚的殘念去感應。他本不必睜開眼睛的,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可見他的心境也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廢墟中竟然還有一個嬰兒活下來,清水氏的祭司力戰身死,卻將這孩子留在密室裡,等待一絲看似不可能的生機。假如有別人看見這一幕,可能會慶幸清水氏還最後血脈遺孤倖存,但理清水卻暗自嘆息一聲,因為他清楚——這嬰兒並非清水氏的族人。
嬰兒是兩個月前被人送來的,來者將之交給清水氏一族的祭司,並囑託之撫養與照顧。當初送他來的人就是今日這位女子,嬰兒可能是她路過山野時偶爾揀到的,順手救了他並將之送到最近的部落中。
理清水雖是山神,能知道方圓兩百里之內所發生的事情,但他當然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那些幾乎無窮無盡所有的雜事。前不久他正修煉到緊要關頭、即將閉關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