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放下心來,開始琢磨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他在樹得丘上已枯坐八年,神氣與整座山峰的生機融為一體,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過程,再想恢復是不可能了。
這些年他也一直在暗中凝聚殘留的神念,勉強可以發起一次召喚,只希望那條狗已經足夠聰明、能夠領會他的指引,同時也不要引起赤望丘的注意。因為理清水施展這種手段,必然會驚動赤望丘的,但這是他不得不做的冒險。
……
就在處理掉魚梁和猴子等人後不久,路村的狩獵隊伍回來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沒有再外出狩獵。其實路村如今已不缺衣食,就算不打獵也能保障生存,但人們對於更美好生活的追求是沒有止境的。
若山將族中精壯男子分為兩撥,一撥隨他去了谷地的中央平原駐守,關注著各部族尤其是有魚村的動靜,那裡扼守了通往蠻荒深山特別是路村的道路咽喉;另一撥人則留在村子裡,打造與加工各種器物,並修繕與加固寨牆與房屋,同時又在斷崖上架設了另一座木橋。
狩獵不僅能獲得食物以及獸骨皮毛等材料,也是訓練精壯族人學會配合協作、熟悉戰鬥與格鬥最重要的方式。這幾年路村人的狩獵比以前頻繁得多,因為有了盤瓠,收穫也比以往大得多,如今到了該稍事休整的時候。不僅是勇士們需要休整,山林中的**也需要休養生息,而且頻繁的狩獵使武器用具損耗很大,也需要打造補充。
這段日子是盤瓠最為清閒的時光,它當然不用參與修築寨牆,也不會幫助打造器物,成天四處溜達巡視“領地”,並在村寨周圍的山林中留下自己的氣味。這就是一條狗的習慣,而且它的身份也相當於路村的守護獸。族人們知道盤瓠的本事,也不會擔心它的安全,就由著它在山林裡亂跑。
虎娃也經常跑出去玩,比如到花海岸邊看風景、撿石頭蛋,如果天黑前回不來,就在花海村過夜,兩個村子的族人都已經習慣了。有時盤瓠與虎娃在一起,而有時盤瓠自己跑得太遠,便是獨自一狗,像它這樣的狗也不會找不回家。
山爺去了中央谷地不在村寨,水婆婆每天都要率領與監督族人做各種事情,沒人管的盤瓠就撒歡了。它經常跑得很遠,當天回不來便在山中過夜,族人們也不覺得意外。這天盤瓠出門前,虎娃拍著它的狗腦袋道:“在外面小心點,別玩太久了,順便叼只野雞回來。”
盤瓠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邁開兩條後腿跑走了。虎娃就在村寨裡等野雞,結果一連等了三天盤瓠才回來。虎娃當時正在村外的溪澗邊玩耍,剛剛察覺到遠處有動靜,盤瓠飛奔而至突然從溪澗對面跳過來,嚇了他一跳。他站起身來道:“你怎麼跑出去這麼長時間,野雞呢?”
盤瓠直搖頭,搖得兩隻耳朵亂晃悠,用兩隻前爪急切的比劃著什麼,然後又叼起虎娃的衣角使勁拽,那意思彷彿在說:“問什麼野雞啊,我有重大發現,你快跟我來!”
虎娃從小就跟盤瓠混在一起,沒人比他更瞭解這條狗的神情語氣,彷彿連每個動作都能讀懂——它肯定是在山中發現了什麼,而且也迫切的想帶他去看看。於是虎娃就在溪澗裡洗了洗小手,整理了一下背在身上的麻布兜,跟在盤瓠身後走了。
020、巴原七煞(下)
從村寨出發,各個方向通往不同的地方。向西沿著深壑是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為路村歷代先人所開鑿,通往原清水氏所在的蠻荒中央谷地。這是一條下山的路,那狹長的深壑也消失在中央谷地的邊緣,在斷崖上沒有架橋之前,它也是通往路村唯一的道路。
路村向南便是深壑斷崖,越過斷崖走三里多路翻過一道山樑便是花海岸邊,那邊是花海村所在也是虎娃經常去玩耍的地方。向東沒有路,只有綿綿群山,但蠻荒中的族人總能在山中找到野徑。那廣大的區域中棲息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