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蘭蹙眉道:“我聽聞象煞前輩已經有六十多年未曾涉足人世了,甚至有傳聞,他已登天長生而去,怎會又出現在人間?”
西嶺接著解釋道:“我聽說象煞前輩行走巴原,常以童子面貌示人,所遇者根本就想不到他是太乙先生,象煞之名的來歷是否與此有關,我也不太清楚。但象煞前輩若有興趣再度行走巴原,到飛虹城來看看故跡,也不令人奇怪。岷水上的那座橋,當年可就是他修的。”
巴原七煞中,也只有象煞曾經接過國工令牌。飛虹城外岷水上的那座宏偉的石橋,修建時頗為不易,幸虧得到了象煞前輩的大神通相助。當年的國君就曾提議將其命名為象煞橋,可是象煞前輩拒絕了,所以此橋一直無名。
欣蘭:“我仍然不敢置信,若那位小先生真是象煞前輩,那麼白溪為何還會死傷那麼多人?以他的大神通手段,收拾流寇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西嶺嘆了一口氣,反問道:“憑什麼?”
這句話將欣蘭給問愣住了,西嶺接著又嘆氣道:“百年前的兩國之戰,也只是兩國自己的事情,與象煞前輩那等高人何關?後來太多村寨與生靈遭殃,象煞前輩才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的修為雖高,可是趁夜闖營分別掠走兩位國君,恐怕也是要冒很大危險的。
這位前輩常以童子相貌行走人間,以一顆童真之心駐童顏不老,遇事也常出手助人,卻不願插手太多強求結果,因為那本就不是他的事,是人們自己所遇所求。比如巴國西疆邊境,亦非象煞先輩劃定,而是兩位國君自己劃定。象煞前輩行事向來如此。只是為了感悟人間歲月情懷。
他路過白溪村時,村民稱他為小先生,那他便是小先生。幫高手助陣、訓練槍陣迎敵、與妖族化解恩怨、奮勇斬殺流寇,這才是白溪村人真正該做的事情。若是象煞前輩自行將流寇斬除,那他路不路過白溪村,對白溪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若只談村民生死,凡人皆有一死,以象煞前輩所度過的歲月,恐怕已經看得太多了。”
欣蘭不禁連連點頭,越聽越覺得西嶺的話有道理。西嶺想了想又說道:“其實僅憑這些。我也不敢妄測那位小先生就是象煞前輩。可是還有一件事令我做此推斷,因為赤望丘星煞也出現了。星煞怎會那麼巧恰好路過飛虹城,又恰恰出手殺了燕凌竹?
我看他就是追隨象煞前輩蹤跡而來,恰好在此地相遇,殺燕凌竹只是順手之事。也只有象煞前輩這種人的行蹤,才能足以驚動星煞這種人,至於星煞來見象煞前輩又有何事,就不是我等所知了。”
不得不承認,西嶺之博聞強志難有人及。他這位採風大人是稱職的不能再稱職了。虎娃的身份與象煞原本是八杆子都打不著,可是讓他這麼一分析,卻越聽越象那麼回事,假如換一個對巴原上各種歷史傳聞毫無所知的人。也斷不能有這種誤會。
雖然西嶺完全搞錯了,但欣蘭聽到最後已是深信不已,物件煞前輩心生敬意的同時,也不禁暗歎了一口氣。原以為是位俊俏少年郎。不料卻是位千年老妖孽!
但欣蘭也沒什麼好失望的,本就素不相識,只是有種朦朧的好奇與形容不出的感覺而已。而這種“感覺”也只是她自己心裡的。出於在登天之徑上獨自求索,未能有年貌相當、志趣相投的伴侶的感慨,未必就是針對那位小先生的。
她只是更加遺憾了,竟與傳說中的象煞前輩擦肩而過,未能當面請教。而結識西嶺,倒是令她很高興,此人修為雖不高,但畢竟已是一名修士、且剛剛開始修煉。更難得此人見聞廣博,在一起交流感覺很是投緣。
西嶺既是以求茶的名義登門,當然少不了贊欣蘭所制之茶,進而贊她採茶製茶的技藝,。如今離春暖花開、草木新發之日已不遠,西嶺便趁機提出,欲隨欣蘭一起進山採茶,並觀摩其製茶,打個下手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