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廩長出一口氣道:“如此說來,李路先生真可能就是太乙前輩了。若想確認的話,恐怕只有一個辦法,去當面問他——您是否就是象煞太乙前輩?”
伯勞趕緊擺手道:“主君切不可如此,您也許還不瞭解這等高人的修煉。他行走巴原時自稱李路先生,那便真的是李路先生。您這麼做了,他若真是象煞前輩自不會否認,但李路便不再,您面前的就是象煞,主君又該怎麼辦呢?”
後廩笑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又怎會真的那樣做?看似自以為聰明,卻是自尋難堪。小先生便是小先生,若他真是象煞前輩,那我們更是求之不得,這也是少務的大福緣!”
……
虎娃離開金鈴峺的時候,還不知道伯勞也做出了與西嶺一樣的猜測。如今相室國與巴室國的兩國之君,都懷疑他是傳說中的象煞太乙先生。但這種事情也不會傳到他的耳種,因為誰都不敢隨意亂說。
巴原上見知廣博者也絕不止這西嶺與伯勞兩位,假如別人也聽說了虎娃的事蹟,會不會也做出同樣的猜測呢?——這倒是個很有意思的、不約而同的誤會。
國君後廩離開彭山禁地,在儀仗衛隊的簇擁下,神采奕奕地巡視國內各城廓,接受萬民的祝福與拜見。他所過之處,都成了當地民眾盛大的節日。而北刀氏將軍則從彭山禁地趕回了國都,向朝中留守諸臣宣佈了喜訊——國君得神醫以稀世靈藥調治,身體已康健如初。
國君的身體狀況本就是十分隱秘之事,原先的知情者只是極少數人,絕大多數人只是根據傳聞做出了種種猜測。如今的知情者對這個訊息當然是將信將疑,後廩已不可能活太久,現在這麼難道做是另有用意?但這種猜疑只能憋在心裡或私下密談,絕不能公然說出來。
接著北刀氏將軍又奉國君之命,率領一支使團出訪鄭室國。這次出訪事出有因,因為去年巴室國南境一帶曾遭遇水患,當時為了賑濟災民,巴室國曾向鄭室國借糧。
這並不是因為巴室國缺錢糧,其實它的廩倉比鄭室國更富足,但發生水患是國中最南境與鄭室國接壤的善川城。
當時因為洪水沖毀了道路,而災民又不能等待太久,所以後廩則派人向鄭室國求助,從那鄰國那邊運送物資則更快更方便。鄭室國那邊答應了,如此也能在道義上圖個好名聲,但他們提出了附帶條件——事後要巴室國償還更多財貨。
這就相當於放貸收利,鄭室國同意借糧,但讓巴室國歸還其他的財貨,其價值明顯大於那批糧食,反正巴室國也能還得起。如果僅僅是普通的財貨也就罷了,鄭氏國還特意索要一批兵甲軍械。
巴原上人口繁密的城廓,如今也能大規模組織民夫開礦冶金。但是最好的器物,至少也是寶器,在民間工匠冶煉打造的基礎上,最後還需要共工以法力煉製,否則難以得到精純的材質,軍械也不能擁有精良的效能。
金銀、青銅等物有時還好說,只要花大代價投入人力物力即可,但是像精鋼這類東西,是普通的工匠根本打造不出來的,必須請修士以煉器之法煉製。普通的鐵器雖也偶爾能冶煉,但工藝極難、代價極大,所煉出來的東西雜質極多且不堪使用,放一段時間便鏽蝕殆盡。
所以各城廓才會設工師之職,並延請轄境內所有三境以上修士為共工。而只要邁入初境得以修煉、將來有可能成為共工者,都會被免去賦稅勞役。
鄭室國的這個要求很過分,但他們偏偏打著武夫丘的旗號,說是正準備供奉一批精良的刀劍寶器給武夫丘上的高人修煉所用,一時難以籌齊,也請巴室國幫個忙。後廩明知對方是敲詐,可能還想趁機多少削弱一點巴室國的軍備力量,但也點頭答應了。
轉過年來,道路已經修通,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