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獸進入射程,這麼一頭駭人的大傢伙,可不能讓它衝撞到軍陣裡。虎娃儘管背朝軍陣站立。也不禁暗暗點頭,這應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軍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陣型不亂。
但看來這些軍陣戰士並不認識金兕獸,也不清楚那頭異獸的強大。如果這頭金兕獸不顧一切的發狠高速衝撞而去,梭槍和弓箭根本來不及在射程之內將其擋下。但那位指揮者唐將軍卻不驚慌,他甚至面露喜色。
見屬下戰士都做好了攻擊準備,唐將軍高聲下令道:“全部瞄準那驅使妖獸之人。不要理會那妖獸,聽我的號令動手!”
將士服從軍令是一種本能,虎娃站在那裡感覺後背一陣發寒。他已被很多支梭槍以及弓箭瞄準了。虎娃此刻已經清楚對方的打算,軍陣只是擋住他的退路,真正攻擊他的主力是那頭金兕獸,而且對方好像沒打算留活口。
軍陣將士只是聽令行事,看見遠方有妖獸奔來,便已確定虎娃是驅使妖獸的兇徒,在場真正的知情者只有三個:一是那頭金兕獸,二是指揮軍陣的唐將軍,三是一路跟隨虎娃而來的、暗中監視他的某位行人。
在這種情況下,虎娃應該迅速閃避或逃離才是。但只要他一動,軍陣所發出的攻擊便會如雨點般齊射而來,唐將軍也許並不指望能將其格殺,但至少能把他牽制住。唐將軍正等著看虎娃的動作下令呢,不料虎娃卻站在大道中央一動未動,看著狂奔而來的異獸,就像在看一道風景。
虎娃很平靜,一人一獸的視線甚至有那麼短暫的交匯對視。看見金兕獸的眼睛,虎娃就明白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其中閃爍著殘忍和興奮的光芒。這是一頭早已開啟靈智的異獸,而且已能化為人形,此刻卻故意恢復原身、扮做那位唐將軍口中的妖獸。
金兕獸的速度太快了,當週圍的人勉強看清它的樣子時,它已經衝到了離虎娃大約十丈之外,那根獨角中突然射出了一道碗口粗的金光。以身強悍的護身神通衝撞,雖然是金兕獸最可怕的攻擊手段,但這頭異獸並不魯莽,它同樣可以展開強大的遠端攻擊。
金光射向虎娃的胸口,虎娃身前憑空出現了一柄巨斧的虛影。巨斧劈在金光上,兩者同時炸裂。幸虧周圍的人早已逃遠了,否則四散的法力餘波會造成一片誤傷。十丈的距離對於金兕的速度幾乎是眨眼就到,在炸裂的金光中,龐然巨獸已經衝到了虎娃的身前。
那道金光是金兕另一種神通,尋常的修士就算能擋得住,也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就算修為再高,血肉之軀又如何面對龐然巨獸的直接衝撞?那支銳利獨角直刺虎娃的前胸,眼看就要將他挑出一個透明窟窿,卻突然被一隻伸出的手給扣住了!
這場面對虎娃而言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某斷經歷的重演,他此刻的動作,簡直就與當年面對那頭駮馬時一模一樣。金兕的身形比駮馬高大許多,但它的角是長在鼻樑上而並非前額,低頭著向前直衝;而虎娃的個子也比當年明顯高了一截,那支角尖亦恰好刺向他的胸口。
後方觀望的唐將軍感到一陣發懵,沒人能憑血肉之軀與強大的金兕獸衝撞,哪怕修為高超的修士也不行!至少得運轉法力、祭出法器護身,並閃避迎面的鋒芒。可是虎娃偏偏這麼做了,在巨獸如此高速撞來的情況下,伸手準確地抓住了那支金角,但這一幕唐將軍卻沒看清,在場也沒有人能看清。
虎娃伸手的時機只要錯那麼一丁點,金角就會刺進他的胸膛,可是對於虎娃來說,早就把這金兕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伸手便能抓住。從頭到尾他就沒有一絲要閃避的意思,彷彿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