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角,一座很寬敞的院落中,屋裡燃著熊熊火堆,火堆上用樹枝插了一隻剝了皮的兔子正烤得滋滋冒油。但屋裡卻沒有別人,只有流寇的老大和老三這兩位首領。
老三昨天受了傷,大腿被時雨的斬刀插了一記,傷的雖不重但也有些行動不便,所以並沒有參加今天拂曉的突襲,隨同老大前去的老二卻丟了性命。
只聽老大說道:“這附近沒什麼獵物,村民們把糧食也都轉移了,兄弟們只抓了幾隻兔子回來。你身上有傷不能餓著,決戰在即,還是趕緊吃飽東西吧。”
老三卻搖頭道:“大人,您才是決戰中的主力,不能餓著肚子。”此刻沒有外人,而且流寇的心態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並不在乎暴露不暴露身份了,老三又稱呼老大為“大人”。
老大擺手道:“我是四境修士,修煉中可辟穀不食。”
老三:“辟穀只是一種修煉,並不適合如此劇烈的鬥法消耗,您還是需要吃東西的……照說這些食物應該給傷員吃,但決戰在即,只能讓那些沒有受傷的精銳先吃點東西了。”
老大此時已沒有戴著面具,面目赫然就是飛虹城第一隊軍陣的隊長農能,他臉色陰鬱道:“如今我們已經陷入絕境,必須屠滅白溪村。可就算不留下一個活口,回去之後又如何解釋在例巡途中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還出現了這麼大的傷亡?”
就算他們能殺人滅口,這件事也是交代不過去的,本來只是每季象徵性的巡視城郭,這樣一支精銳的軍陣,除非遭遇極為強大的敵人激戰,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傷亡。這夥流寇的前兩次作案都很順利,第二次雖遇到些麻煩卻沒有傷亡,但這一次無論如何是掩飾不住了。
老三說道:“如今之計,兄弟們想要活命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嫁禍給那些豬頭人,對外宣佈妖族勾結流寇血洗白溪村,恰好被我們在例巡途中發現並展開激戰。屆時就算那些豬頭人想解釋也解釋不清,城主也只會信我們不會信妖族。”
農能點頭道:“這的確是我們唯一的活命機會,而且那些妖族昨日也來到村寨襲擾,搶走了很多山薯,他們是脫不了干係的。我在激戰中看見了北溪和靈寶,至於我們的身份,他們應該已能猜到。但那些豬頭人卻不可能清楚,他們只能替所謂的流寇來頂罪了。”
老三又皺眉道:“將事情栽給妖族頭上是唯一的選擇,可是我們兩番激戰傷亡近半,兄弟們也都餓著肚子。白溪村的村民顯然經過了操練,而且還有高手坐鎮,就算拼上性命屠滅整個村寨,恐怕我們自己也活不下來幾個人。”
農能:“那我們應該怎麼辦?你一向最有主意,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老三咬牙道:“有,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就是和白溪村談判。”
農能詫異道:“如今已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們還肯跟我們談判?而且白溪村也不能再留下活口,否則訊息傳出去,兄弟們一樣沒有活路。”
老三:“怎麼不可以談呢?我們可以亮明身份把話說清,如今已經被逼到必須拼死屠滅村寨的絕境,假如那樣做,對誰都不是好事。我們可以放過白溪村,但須村寨中的高手以及全體村民立誓,就按照我們剛才的說法上報城廓。只要他們這麼做了,便是同罪,再想改口也晚了,而你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應對。”
農能:“如此說來,我們還算為城廓立了大功,傷亡的兄弟們也能得到撫卹。但白溪村能答應嗎?”
老三:“他們答不答應,我們總得試試。他們目前的傷亡雖重,但還沒有損及村寨的根本,假如逼得我們非得拼死決戰,那也是不可承受的代價。只要能讓我撤退、又能保自己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