嫄之事,因國君那位寵妃的叮囑與要求,西嶺倒沒有派採風官向各城廓宣揚,但在國都一帶的民間也私下流傳開來。
有意思的是,同時聽說這兩件事情的民眾,不約而同都認為兩位小先生就是同一個人,對這位小先生則是更加敬仰。
相室國中有很多人敬仰“小先生”,可是有人卻很不高興,首先就是宮嫄之母、國君的寵妃裳昌,還有裳昌所出身的部族。裳妃所出身的部族氏號為長昌,在相室國中很有勢力,這也是裳昌能得國君寵愛的一個重要原因。
為了維繫長昌氏一族在相室國中的影響與勢力,這個部族或者說家族最大的願望,便是讓裳昌之子宮琅繼承國君之位。可是國君的妃子很多,兒子也有十幾個,宮琅想成為儲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透過家族的關係,宮琅剛成年便被送到修煉大派傳承宗門“孟盈丘”接受指點,一年後終於邁入初境得以修煉。宮琅比宮嫄大了八歲,如今已是一名四境修士,也算是擁有了這一宗門的勢力背景。
孟盈丘地處相室、鄭室、巴室三國交界之地,其宗門之主是一名女子,便是巴原七煞之一的“命煞”,其實力與潛在的影響力皆不容小視。
赤望丘雖威勢無雙,但其勢力範圍也並非無處不入,至少命煞所在的“孟盈丘”以及劍煞所在的“武夫丘”,也都是巴原上的修煉大派傳承宗門。孟盈丘、武夫丘與赤望丘一樣,皆是傳說中的巴原九丘之一,平民心目中的神人居所、修士們心目中的修煉寶地。
極少有人知道樹得丘在哪裡,但孟盈丘與武夫丘的大概位置,在巴原上卻不是什麼秘密,這兩支大派傳承宗門也因所在地而得名。
巴原一帶大大小小的修煉宗門有不少,各立門戶大多數時候倒也相安無事,保持了修士之間彼此的尊重,以赤望丘為最盛,各自擁有不同的影響力。
赤望丘在巴原各國修士心目中的地位最尊,但孟盈丘也不弱。對於相室國而言還有一個因素要考慮,它與赤望丘之間隔著另一個樊室國,而孟盈丘就在離國都不遠的邊境上。
孟盈丘的傳人,在鄰近的相室、鄭室、巴室三國中亦有不少。宮琅身為孟盈丘弟子,在國君考慮諸子中誰能繼位的問題時,當然有重要影響,但份量還不足夠。
恰好倉煞先生再度現身,拜訪相室國並與國君談及了舊事,寵妃裳昌豈能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她央求國君對倉煞提出要求:讓宮嫄隨行其左右,指點於她並收為弟子。而迄今為止尚未聽說,倉煞在巴原五國中曾收過什麼弟子。
假如宮嫄能正式拜在倉煞門下,她本人的修為能有多高倒無所謂,甚至能否邁入初境得以修煉都不重要。裳昌的兒子宮琅是孟盈丘弟子,而小女兒又成了倉煞的傳人,其地位就沒有其他人能相比了。
國君今年只有四十多歲,且精力充沛正是春秋鼎盛之時,他還有一統巴原的志願呢,現在考慮儲君的問題,似乎還為時過早。但長昌氏家族卻不得不提前謀劃,免得國君出了什麼意外,會讓他們措手不及。
若宮嫄真能拜入倉煞門下,那麼宮琅的儲君地位幾乎就等於定了下來,假如宮嫄再求倉煞發一句話,那便更沒有疑問了。巴原一帶上自國君下至普通民眾皆信奉神靈,而像白煞、倉煞、命煞這樣的人,在普通民眾眼中幾乎就等同於行走人間的神明。
可是長昌氏家族所謀劃的好事,卻因宮嫄的畋獵園林之行而落空。宮嫄的遭遇,對裳妃以及整個長昌氏家族在國中的影響都很不利,將來在國君選擇儲君時,反而會成為影響到宮琅的不利因素。
此事固然與宮嫄自己的過失有關,可是長昌氏家族,也必然會打聽究竟是什麼人壞了他們的好事?比如裳妃就認為,若不是莫名其妙冒出來一位“小先生”,事情也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