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務嘆了口氣,坐下道:“你是城主,就做城主該做的事情,家主亦如是。”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少務頓了頓,又開口解釋道,“想當初事我親自下令,指定你繼承大俊師兄的爵位與封賞,而任命你為洗風城倉師之時,恰逢國戰,我也無暇再關注你。
你應清楚我對你的器重和寄望。國中各部族對姻親之事都很慎重,因為其中牽扯千絲萬縷,甚至是結下損榮與共、同進同退之盟。若是你早先交好、心有所屬之女子也就罷了,若非如此,只是結姻親之盟,又怎可糊塗隨意?
你當初對丁弓注及其氏族只聞其名,內情卻一無所知,與那小環也素未謀面。丁弓注登門求親,你族中叔伯便攀附應承,你亦無所謂。對丁弓氏而言,這是趁亂而定,借你而攀附宗室,而你卻沒有意識到。
當年之事,我就不說你了。因為當時的你,恐怕也不可能想到這麼多,但以後應知教訓。”
少務教訓了驍陽一頓,說他當初與丁弓氏聯姻太過糊塗,而族中叔伯也目光短淺太沒見識。國中各部族勢力之間的聯姻,往往就是形成共同進退的利益聯盟,不能只看結親的兩個人,要將彼此的目的和厲害關係都看清楚,尤其是要了解對方的根底。
丁弓氏是洗風城的名門望族,但驍陽只聞其名,根本就不清楚其底細、也沒仔細想過可能發生的各種牽扯,就由族中叔伯作主答應了聯姻,這事辦得很糊塗。少務是站在國君的角度說這番話的,但也沒有再深責驍陽。
當年的驍陽,不過是村寨中的普通農戶,對未來恐沒有過多的奢望和設想,哪裡能懂這些呢?突然富貴加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能迎娶名門望族的佳人,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而族中叔伯巴不得能夠攀附丁弓氏,所以稀裡糊塗就結親了。
當初剛剛離開村寨的驍陽,當然不是今日已擔任過倉師、入過學宮、做了城主的驍陽,人總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再說了,就算當年沒有搞明白狀況就聯姻,誰又能想到丁弓氏今日竟會牽扯到這種事情,而小環又會這樣做呢?此處是非,已含糊不得。
旁邊的虎娃與盤瓠都沒插話,神情略顯無語,反正少務說的是曉陽,而他倆各自的情況與曉陽都不一樣,誰看上了誰家女子,誰自己心裡有數。
驍陽的額頭一直在冒汗,低聲道:“臣並無循私迴護之意,只想請示主君該如何辦?”
少務:“你當然沒有循私迴護,否則我也不會如此與你說話了。你命兵師已拿下前往洗風城報信之人,就做得很好。如今之事,已超出野涼城管轄,你連夜上報國都處置得也很得當。既然如此,我以國君的身份下令,就由你繼續負責問案。”
虎娃在一旁看著驍陽,也暗暗感慨,這位城主的處置確實沒有不當之處,更沒有循私的打算和想法。或許是他不想,或許是他不敢,但不論是不想還是不敢,至少他沒有走錯,
但假如指認者不是虎娃,國君亦不知內情,突然遇上了這種事,驍陽城主又會怎麼做呢?然而很多情況是沒法去假設的,更不能惡意去假設。既然虎娃已經來了、國君也趕到了,驍陽就不可能讓丁弓注有逃脫罪責的機會。
尊長在場,這其實也是一種迴護,讓自己器重與栽培的晚輩,在關鍵時刻避免鑄成大錯。驍陽啞聲道:“主君,此事牽扯到我的姻親氏族,曉陽請求避嫌。”
少務搖頭道:“你接了這個案子,就得審下去,也不要揣摩我與彭鏗氏大人的心思,我們不會告訴你該怎麼審,一切仍由你自己來辦。”
盤瓠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有些事情,還是儘量不要讓驍陽親手做吧,該回避的還是迴避更好。”
少務微微點了點頭:“師弟說的也對,相關人等屆時提拿到堂,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