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捎了些禮物,說是感謝人幫著照看家門。劉四嬸覺得受之有愧,因為根本不知道是誰過去砍的院門。
坐下來後,也就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兒。說秦尤被扣在賭坊,那些放債的讓秦家叔伯拿錢去贖人,可想而知,沒有人會去,後面秦尤被斷了兩根指頭,有一日他打暈了看守自己的人,逃了出來,自此再沒人見過他。
“你說你公婆那樣好的人,怎就有秦尤這樣的混賬兒子?”劉四嬸氣得拍大腿,“那些個好田就給抵了出去,誰看著都心疼。”
孟元元知道劉四嬸與秦母交好,是真的對秦尤恨鐵不成鋼:“那嬸子知道大伯去了哪兒?”
劉四嬸搖頭:“不知道,有人說被賭坊的人給抓住,直接打死扔進洛江了;也有說藏到大船上,去了海外。”
“淑慧讓我給嬸子問聲好,她現在身子強了不少。”孟元元話去別處,想著秦尤應該沒那麼容易死,至於去海外,也不會有那個膽量。
他那人,怎麼看都不是個能吃苦的。
“小慧也是苦命,虧著當日你帶她走,否則還不知會怎樣。這次,是二郎與你一起回來的?”劉四嬸對秦家的事情很瞭解,當初也是看著孟元元嫁給賀勘。
夕陽的光透過窗紙進來,屋中略顯昏暗。
孟元元點下頭,嘴角總是緩緩的勾著:“公子說要把這邊的事全理清。”
“怎的叫公子?他不是你相公嗎?”劉四嬸笑,拉著她的手拍了拍,“你婆婆知道你們這樣
,也該安心了。”
孟元元跟著笑笑也不多說。
劉四嬸瞅著,故意板著臉嗔怪一聲:“別隻是笑,嬸子最會看人,元娘你可是有福的人呢。”
說著,她把一碟柿餅往人前一推。
孟元元也沒客氣,伸手捻起一塊:“嬸子總是這樣照顧元娘。”
“那你就常來跟我說話,”劉四嬸笑,頓了一瞬,試探問到,“卓家,你舅舅那邊要回去看看嗎?”
孟元元剛剛咬下一塊柿餅,原本口腔中的甜蜜味兒,竟然越發覺得苦澀更多:“自然。”
看是要看的,自己的東西,也會一樣不落的帶走。
天開始下黑的時候,她回了秦家,想著將劉四嬸這裡說的講於賀勘聽。畢竟,他離開了一年多,明日與秦家長輩們相談,也還有個數。
剛進去院門,就瞅見裡面各處房間點了燈。
興安見她回來,立時迎了上來:“少夫人回房用膳罷,公子有事出門,說晚些時候回來。”
孟元元嗯了聲,便往西廂走去,劉四嬸給帶上的一包柿餅,順手塞給了興安:“你拿去與他們分著吃罷。”
“公子是去找以前的同窗了。”興安跟在身後,解釋著,樂呵呵的收下了柿餅。
孟元元點了下頭,手推開了西廂的門。
牆邊桌上,一碗香粥,兩碟菜餚,其中桌角上還擺著一個橘子。
用過晚膳,孟元元早早上了床睡下。白日裡一番忙碌,身子難免睏乏。
熄了燈後,天井中那株高大的梧桐樹落下影子,映在窗紙上搖晃。隱約間,能聽見東廂房中傳來的聲音,那是興安在給同來的僕從們講紅河縣的種種傳說。
孟元元舒展了下身子,便睡了過去。終於,院中多了些人,她不必再像之前那樣擔驚受怕。
曾經,偌大的院子只有她和小姑兩人,家中做活的兩個婆子也因受不了秦家那些人的威逼,無奈辭了工。
每天夜裡,姑嫂兩人窩在西廂的這間床上,神經緊張。
想著想著,她也就迷糊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少時候,好似聽見了細微的動靜。
孟元元眼睛眯開一條縫,燭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