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柳夢寒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回頭對裴舒芬道:“你好生歇著,我明兒再來看你。”
裴舒芬笑著應了,讓桐月送楚華謹出去。
屋裡頭便只剩下裴舒芬和柳夢寒,還有桐雲和蔣姑姑,各自在身邊伺候。
柳夢寒見這屋裡頭都不是外人,便對裴舒芬道:“夫人如今要安胎,不能累著。我想著,如果能幫著夫人分憂解難就好了。”
裴舒芬知道柳夢寒是覬覦寧遠侯府內院主持中饋的權力了。她現在是不能管,也沒精力管,不過柳夢寒……
裴舒芬在心裡冷笑幾聲,面上還是和顏悅色地對柳夢寒道:“多謝柳太姨娘惦記。我如今還好,雖說剛有了身孕,不過府裡頭能幹的管事媳婦不少,還有姨娘們可以幫我,柳太姨娘還是多顧著娘那邊吧。我聽說柳太姨娘最近都累病了,好久都沒有去娘那邊伺候。——我可真是不敢麻煩柳太姨娘太多的事兒。”
柳夢寒聽了,知道裴舒芬一定是心生咀晤,一時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
跟裴舒芬接觸這久,她已經看出來裴舒芬是個眼光短淺,貪圖小利的內宅婦人。所以對裴舒芬,柳夢寒都是儘量拿銀子開路。只要有銀子,裴舒芬這邊就是萬事好說話。
今兒看上去,卻像不一樣似的。
柳夢寒忙轉了話題,給裴舒芬行了半禮,道:“夫人說得是。那我就回去了。夫人若是有事,去慈寧院使人叫我過來就是了。”
裴舒芬笑著讓人送柳夢寒出去,又道:“柳太姨娘好走。有事當然會去請姨娘的。”
等柳夢寒走了,桐雲走過來,將柳夢寒送過來的匣子放到裴舒芬的箱籠裡去,笑著奉承裴舒芬:“柳太姨娘真是出手大方。”
裴舒芬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如今她已是曉得柳夢寒身家不菲,當然不會再把這點子錢放在眼裡。
不把你榨乾了,我就不姓裴裴舒芬在心底裡惡狠狠地想。
方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跟自己的兒子說了會兒話,便讓乳孃領著去一旁的屋子歇息。
她以前的貼身丫鬟青翠,已經嫁了人,如今已是她的管事媳婦,過來服侍她,一邊幫她歇著釵環,一邊悄悄問她:“姨娘今兒怎麼不說話?”問她為何不趁機討好夫人,幫著管家。
方姨娘搖了搖頭,道:“現今的夫人,可是同先夫人大不一樣,吃力也討不到好,我可不去湊那個虛熱鬧。”又抿著嘴,笑道意味深長:“齊姨娘又去請大夫了,這一次,不知道夫人和齊姨娘,誰勝誰負呢?”
這事兒青翠倒是曉得,聞言也低聲道:“當年若不是先夫人跟姨娘說了齊姨娘的事兒,姨娘也差一點著了齊姨娘的道兒了。”
方姨娘點點頭,雙手合什朝西拜了拜,道:“希望夫人好人有好報,早些投個好胎。”
青翠拿了梳子,一遍遍地給方姨娘篦著頭髮,跟著嘆息道:“看不清楚的人,都說先夫人糊塗,其實這些事情,哪有沒有看在先夫人眼裡的?”
方姨娘笑了笑,道:“先夫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比如當年齊姨娘孃家幫請的太醫,就是侯爺和太夫人瞞著先夫人,打著老侯爺的旗號送進來的。你說這種事,誰會想到有這麼多的彎彎繞?也就是先夫人,吃了幾帖藥之後,發現了不妥,才讓人去查那太醫的底細。後來知道了真相,齊姨娘也吃了好大的排頭。我記得,連齊姨娘的孃家定南侯府上,那一次都吃了好大的虧。”
青翠想起當年的事,也只有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是先夫人的身子到底是吃了虧。”
方姨娘沉默了一會兒,對著鏡子照了照,對著鏡子裡面的青翠,道:“先夫人的身子本來就不好,被齊姨娘這樣一折騰,也去了半條命。所以後來先夫人叮囑我,請大夫,要自己請,千萬別用齊姨娘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