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咄咄逼問讓令狐九也不由得沉吟許久。“你理由充足,但是……”
“既然理由充足,也就沒有什麼『但是』可言。”她打斷他的話,“我不妨告訴你,推翻令狐政權取而代之,一直是我黑羽族多年的目標。”
“你以為在數百年的等待之後,在你這一代可以實現先祖的夢?”
“我們為了這一天等待了這麼久,做足充份的準備,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她盯著他,“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是規矩。在這個非常時期,令狐笑派你來的目的我也清楚,既然說破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回去。”
令狐九凝視著她,一字一頓,“不,我還不打算走。”
“不走?”她挑起眉,“你是想留在這裡做人質?”
“請問女王,這番話,如果不是面對我,而是面對其他任何的使節,你一樣會坦然相告嗎?”
她被問得一怔,“什麼意思?”
“你只要回答我,會,還是不會?”說話問他已經走到她桌前的臺階下,仰起臉,與她面面相對,目光直接而有迫力。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唇,“我,本王當然……”
“不要說當然,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問題。”他雖然是站在下面,但是目光熱烈灼人,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氣場從上往下,壓得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問這個……是、是什麼意思?”她被這股壓力壓迫得話語有點斷斷續續。
“我只是奇怪,在你心中的令狐九,如果只是一個外來的敵方臣子,或是追逐你,讓你厭惡的登徒子,你會把如此機密的軍事告訴我嗎?”
看到他拾階而上,站在桌案的對面,她的聲音更加滯礙,“你……誰讓你上來的?”
“如果我真的是個忠於令狐族,為了刺探軍情而來;如果我真的是假借擾亂你的心神來達到阻撓你們大計的目的,我也太大費周章了。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倘若我一劍刺向你,之後所有可能掀起的風雲就都不復存在了,對吧?但是,小情……”
他彎下身,讓自己的眼和她的視線平行,他的眸光依然清澈而堅定,“我叫你小情,因為我更喜歡身為小情的你,雖然她可能只是你假扮出來的一個角色,但我還是希望你做回她,徹底地相信我、依賴我,渴望平靜單純的生活,不要把毀滅別人,毀滅自己作為你的奮鬥目標。”
他的大手碰觸到她的臉頰上,手掌上的繭硬硬的,刺得她細嫩的肌膚有些痛,他手上的熱度就像是一簇火焰,將她冰涼的肌膚燒出滾燙的熱度。
“以前的你,肌膚總是涼涼的,我以為是聖朝的冬天太冷了。其實是因為你連骨子裡都是冷的,包括你的血……”他深邃的眼眸一沉,“無論我怎麼企圖喚醒你,你還是無所動。如果不是你的記憶失去得太徹底,就是你已經冷血到一個無情的境地。”
他的手悄悄而來,又突然離去,被他觸控過的臉龐上,那片熱度卻還清晰地留著。
一半的臉是冷的,像她此刻的表情;另一半的臉是熱的,像她此刻的心境。
“女王,小臣再次懇求你,為一朝三國的百姓著想,不要妄動干戈。請你三思而後行。”
他深深地長揖不起,黑羽龍盈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亂如麻。
夏南容自從令狐九去找黑羽龍盈就坐立不安,直到令狐九平安地回來,他才長吁了一口氣,但是令狐九的神色卻比去之前更加凝重。
“南容,你準備一下,爭取時間,今晚就返回聖朝。”
“啊?為什麼?你和黑羽女王談崩了?”
他搖搖頭,“是不至於,但也差不多了,情勢很不樂觀。”雖然黑羽龍盈沒有打算處置他,但是他們黑羽國謀畫反叛行動這麼久,只怕他短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