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現在已經止住了哭泣,悄悄撥開遮在臉上的烏雲,從雲端的裂隙中露出好像天真笑臉般的,彎彎的月牙。
庫吉爾鎮的主道上,一個步履踉蹌的醉漢,正哼唱著一段彷彿囈語般的不知名小調,遠遠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形晃來晃去,毫不在意地淌過路上的積水,最好笑的是,每次在馬上就要栽倒的一瞬間,他總能搖晃著找回平衡,繼續邁進著步子。
忽然,一隊黑暗中的身影從前面不遠處的巷子口一閃而逝。醉漢有些茫然地止住了腳步,用手掌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然後歪著腦袋看了看手中拎起的酒瓶。“我,我喝多了”瓶中的液體晃動著,發出一陣粘稠的碰撞聲,“哦這,這真是太棒了”然後一揚脖子,將剩下的酒水全都灌了下去。
“嗝”醉漢滿足地打了一個酒嗝,目光渙散地四處尋找著,“再再給我來來一瓶”說完便倒地不起。
那隊黑影迅速穿過主道,向著躍角山羊旅館的後門摸了過去。在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中,旅館的後門被撬開了,當木門重新輕輕關上時,整條巷子又恢復了剛剛的寂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旅館大廳在微弱的光亮下顯得一片狼藉,散亂的座椅桌子、酒桶酒杯、還有數不清的食物殘渣胡亂地擁擠在一起。幾個爛醉如泥的醉漢趴在地板上,鼾聲如雷地呼呼大睡,時不時蹦出幾聲口齒不清的夢話。
不過眼前的這些都不足以成為潛入者的障礙,他們小心地避過一切可能發出聲響的東西,躡手躡腳地踩著木質的樓梯等,走向了二樓。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索維蘭和佩斯林所在房間的門外,為首的男人向身後輕輕比劃了兩下,立刻就有人悄悄守住了可能逃離此處的通道。
一道縫隙被推開了,幾個黑影飛快地鑽了進去,然後隨手帶上了木門。在一瞬間的失明之後,潛入者們藉著窗外的光亮,看到了兩張床鋪上躺著的,發出勻稱呼吸聲的索維蘭還有佩斯林。
長劍從劍鞘中緩緩拔出,在幽暗的屋子中劃出一道清冷的光弧。其中一個身影小心地走到索維蘭的身旁,將長劍的劍尖朝下,舉了起來。他的目光低垂著,沒有一絲憐憫的情緒,被雙手舉起的長劍正對著索維蘭蓋在毛毯下的身體。
短暫的定格之後,那個身影忽然咬緊牙床,將長劍兇狠地刺了下去。
幾乎就在同時,那個本應睡著了的軀體突然動了索維蘭猛地從床鋪上翻身而起,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幾乎要奪走他性命的利刃。在一聲沉悶的聲響中,長劍刺穿了床板,死死地釘到了下面的地板上。
其實索維蘭在對方進入屋子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雖然一連幾天的長如跋涉讓他疲憊不堪,但是短時間的休息絕對不會讓他放鬆哪怕一絲一毫的警惕,也多虧了這一點,才使他逃過一劫。
突如其來的一幕顯然讓潛入者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索維蘭不會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他直接抽出一直抱在懷裡的長劍,向著那個站在床前的刺客砍了過去。而對方也足夠老練,乾脆放棄了卡在床板中的武器,輕巧地側身躲過索維蘭的攻擊,重新和他的同夥們聚到了一起。
“殺了他”一聲低沉的命令聲在那個刺客口中響起。隨著他的話語,屋中其他幾個潛入者立刻攻了上來。
“小心”佩斯林也醒了,他舉起長劍和索維蘭站到了一起。但是很明顯,這場午夜中的刺殺並沒有把他當做目標。
殘酷的戰鬥在房間中打響了,幾名刺客揮舞著長劍和索維蘭二人戰到了一起。沒有人多說一句話,因為對方的動機早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對於索維蘭來說,要麼殺光對方逃出生天,要麼直接死在這裡。
一簇簇冰冷的劍光在房間中揮舞閃爍,彷彿在切割著濃重的暗黑,它們時不時撞在一起,炸裂出一團璀璨的火花。兵刃的撞擊聲在旅館二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