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所以他們才要她去死。”苗兒哭道,將家裡的事講了。
原來家裡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
江鈴悚然。
又要填井了,又要人祭了。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想到從未見過面的爺爺叔叔父親,不知道這世上又要多幾個她一般的人了。
她的耳邊傳來苗兒斷斷續續的哭訴。
“……三小姐不哭也不鬧…。。閤家人都在歡喜…。我實在是難過…。三小姐才十三歲啊…。。就要說親了…。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大著膽子跟三小姐說我們逃走吧…三小姐笑了,說我傻…。然後就讓放我出來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家裡沒人替三小姐說話…。外家就更不用說了…三小姐的外祖母還送了賀禮來…。我想到表少爺跟三小姐最要好…。我就想給表少爺捎個信…但我又找不到人……。我天天出城來…只盼著能遇到表少爺回來…”
“…。江鈴姐姐…江鈴姐姐…。您給表少爺捎個信吧…。讓表少爺能見三小姐最後一面……”
咚咚的叩頭聲驚醒了江鈴,她看著眼前哭紅了眼的小丫頭,轉身掀起車簾。
“成林。”她低聲喊道。
成林忙近前。
“想辦法給表少爺和小姐送信。”江鈴肅容說道,“要快要快。”
成林沒有絲毫的質疑和為難點點頭。
“那還回鬱山嗎?”他又問道。
“不回了。”江鈴說道,又停頓一下,“也不回謝家,我們在城裡找個地方先歇腳,隱秘一些,不要人知道我們回來了。”
成林點點頭,對著車伕吩咐幾句,馬車便調轉向城內而去。
最後一絲日光消失在天邊,城門上點亮了燈火,在夜色裡點點綴綴。
謝柔清邁進了邵氏的院子。
相比於前幾日的燈火通明,邵氏的院子顯得有些黯淡,屋子裡還有隱隱的哭聲傳來。
“不許哭!你到底哭什麼!要哭也是別人家在哭,這好事被我們二房得到了,多少人哭呢。”謝文昌來回踱步,看著床上躺著的邵氏喝道。
“我女兒都要去死了,我連哭都不能哭一聲嗎?”邵氏哭道。
“她這不是叫去死。”謝文昌不悅說道,“這是大喜事。”
“大喜事,她本來要成親也是大喜事。”邵氏哭道,“又不是非她不可。”
“成親?成親就成了別人家的人,怎麼能跟這件事相比!”謝文昌喝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意味這什麼?以前長房有丹女,是我們謝族命門所繫,但這一次如果巫女獻祭能保住礦山,那就意味著我們別的房頭在家裡也不僅僅是幫襯了,說不定就能跟長房平起平坐,就是丹主也不能小瞧了巫女一脈。”
邵氏怔怔的聽著。
“可是,可是我的女兒…。。”她喃喃說道。
“你的女兒,你的女兒是女兒,其他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為了她的兄弟姐妹,為了她兄弟姐妹將來的孩子們,她怎麼就不能做出一點犧牲了?”謝文昌氣道,“白養她這麼大嗎?別人都想的明白的事,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你不想她去死,多的人想,老三的媳婦已經在大夫人跟前哭了一天了,說不求能主祭,讓柔淑陪祭也是可以的,一家姐妹,幫襯一下也是心意。。。。幫襯?她們這是要搶功勞,不肯讓咱們二房獨佔…。。。”
邵氏的哭聲低了下去。
站在外邊的謝柔清笑了笑轉過身。
“三小姐。。”陪在一旁的丫頭們心驚膽顫問道。
家裡沒有禁足謝柔清。
為山神獻祭是無上榮光的事,根本就不會逃跑,真要逃跑也就不配做謝家的子女。
更何況又能逃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