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來人,我一點興致也沒有了,這青年昨天都說他跟了一個阿哥,沒想到竟然是十四這個魔頭,還把他帶這裡來了。我將兔子掛在了,門前的鉤子上,拿出小刀,一刀剖了下去,血到處飛濺,那青年皺了皺眉頭,不敢置信的樣子,靠,不相信我會這樣剖兔子是吧,你昨天吃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麼?
十四的眉頭皺得更不成樣子,指著我,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你說你,你說你。
我一邊利索的剖兔子一邊說:我怎麼了我?
他指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吸了幾口氣才說:今天亮工和我說,昨天在山上遇上一個武功很高的人,一個人在山裡避世,早都聽說四福晉藏到了深山裡,就來看看,不想果然是你。你瞧你這個樣子,好好的福晉不做,跑這裡受這種罪,還自己親手殺兔子,對了,我聽亮工說,你每天靠吃這些東西度日?你說你抽什麼風,何苦呢?
聽他說了一大堆,“亮工”這個名子太熟悉了,想是那青年的名子,卻一時想不起是哪個,我繼續剝我的兔子皮一邊說:我為什麼就不能吃這些度日?我為什麼就不能住山裡?我願意,不管你的事,你走吧。
十四說:不管我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跑了,多少人擔心?……
我白了他一眼,他才覺得自己說急了:當然,爺自然不擔心你,像你這樣的人,不禍害別人就行了,又不會出什麼事。
我冷笑:那你十四爺過來做什麼?
他想了想,狡猾的說:我是叫你回去的啊,你住這裡,別人還以為我愛新覺羅家虐待兒媳婦呢。你看你現在這個死樣子,跟山裡的農戶樣的,瞧你吃的東西,住的那個破地方;哪是人呆的?
我停下了手裡的“活兒”,嘆了口氣說:你走吧,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我不回了,回了能去哪裡呢?總不能老呆將軍府裡,在所有的人都笑話,將軍府的格格被休了。我不要做人,府裡的老老少少還要做人呢。
十四蹦起來:誰說讓你回他那裡了?我也不想讓你再回去跟著他了,你跟我回去,爺養活一個女人還養得起的。說著,又取笑我:這個女人這麼好養活,光小木屋和兔子肉都養活了。
一句話把我逗笑了,我白了他一眼說:說的什麼話,哪有讓你養我的?
他見我笑了,也皮起來:我為什麼不能養你?民間不是有話說麼:長嫂如母,你就是跟我額娘一樣,你活一百歲我就養你一百歲,你死了,我給你送終。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覺得心裡暖暖的,我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真算沒白疼你一場,不過民間是說有了長兄如父,才有了長兄如母的,你若有一天也能待你四哥如兄如父一樣,我才更欣慰。
他愣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彆扭了起來,梗了半天說:誰管他,他那麼迂腐,非得保那個什麼太子,若他也肯幫著八哥,我自然也待他……
我臉色一臉,咳了一聲:胡說,你說的什麼話?
也許是我從來沒有這樣嚴厲的對他說過話,他也一駭,不再吭聲。我一邊擦手上的血,一邊往院子裡的小石凳上坐,他也坐了下來,我對那個叫亮工的年輕的人說:屋裡有灶,你去燒點熱水來給十四爺暖暖身子。
那個人倒是機靈,進去燒水了,十四皺了下眉頭說:還得自己燒水?我聽說你過來住了大半個月了,都是怎麼過的,屋裡啥也沒有,這麼冷,也沒有個侍候的人。
我不答他這句話,淡淡的說:你真的長大了,會心疼人了。
他不好意思一笑,是的,二十多歲的人了,娶了五個老婆,一大群孩子的爹了,在朝堂上,是老八的心腹,是康熙的寵愛的臣子,國家大事,說話也有份量了。
可是,這還是我們的小十四麼。
他以為我誇他,不想我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