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部長語態平靜:“即使是壞人,也有壞人的利用價值。”
聶皓天沉穩不語:所謂利用,如此才算是極致。
車子四平八穩的駛上立交橋,只准單行的高架橋卻有一輛大型貨車從對面急駛撞來。
“大生……”聶皓天緊急大叫,梁大生急打方向盤,與大貨車擦身而過,相貼的車身發出強烈的刮碰聲,軍車滑向橋邊側欄,梁大生狂打轉向,穩住車身。正吁了一口氣,側方軍車突然又被另一車子重重擠壓,車子被逼撞向橋邊護欄,正後方另一輛車子又追尾撞來。
“大生,跳!”
被側方車子撞擊下,大生額頭血跡斑斑,來不及思考,在聶皓天的指示下,棄車跳下。
“嘭”的連續幾聲爆炸聲,橋上大火沖天,越野軍車衝出護欄之外,重重的由高處墜地。
聶皓天護著藍部長,持槍掃射,下手都是殺著。身前身後幾輛車子被他以手雷砸中,炸成飛灰。
他護著藍部長曲身飛快退後,離襲擊點已出射程範圍之外。他在路邊搶了輛私家車,正要與藍部長坐進車子裡。橋上再起槍聲,張部長站在高高的橋邊護欄,狂笑的聲音帶著冷狠的燥狂:“聶皓天,你站住。”
“切……”聶皓天理都不理。此刻他和藍部長已出射程之外。張部長的安排,先是誤炸第一輛紅旗車子,發現炸錯了之後,急急再來截擊,能追到此時此刻,並讓他這麼狼狽,已屬不易。
張部長的親兵,已不可能在別處再起波瀾,他只需要護著藍部長退出立交橋,再在會議上聲討張部長,張部長便將遺臭萬年。
但逼急了的狗瘋顛起來,咬人便更加兇狠,此時之重,便是護藍部長離開。
沉思間,橋上張部長卻已從車裡拉出一名兒童,兒童約莫4、5歲,被張部長捂著口鼻的臉,仍可見清秀之色,大眼睛從這裡看過去,是特屬於所有同年齡小朋友的惶恐。
“救命……”孩童稚嫩的呼救聲被張部長掩在手裡,他狂笑著對聶皓天道:“把藍龍帶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張部長以槍指著孩子,憤慨又不甘心:“聶皓天,你才回京三日,不但向檢察院提交我的全部罪證,還迅速瓦解我的兵權。哼,只等今日,藍龍便能登頂?我呸,真相就是,只要我在這裡殺了你們,會議上再無可把持時局的人。我有項勝文聯手,必然可得天下。你難道以為,自己贏了?只要你幫我殺了藍龍,我就放了這孩子,再分你半壁江山。”
聶皓天奇怪的望著橋上的張部長,冷笑:“既然明白,藍部長和我的命如此重要,我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個小孩子,而受你所挾?我聶皓天從軍多年,闖下這條血路,靠的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良仁德,婦人之仁。”
張部長望了一眼懷裡挾持的孩子,心中驚訝不已:聶皓天,竟然對自己孩子的生死不屑一顧?如果手裡的這張王牌,都不能憾動聶皓天,那麼,他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他環顧橋上殘局,親兵死的死、傷的傷,而聶皓天一人便可擋他手下全部兵力,而且,不遠處,可以見到獵狼尖兵正封鎖立交橋,精兵向上正急撲而來。
檢察院裡,全是可置他於死地的證據,如果不能在今天逆轉,日後被清算,他必死得慘烈。
一代奸雄,臨失敗時人卻陷於惶恐,只把槍更緊的頂著孩子的頭:“聶皓天,你別唬我,我知道你在乎這孩子,我會殺了他!我死,也要找他陪葬。”
“不要……”車子側方突然傳出求救聲,林微正從車子裡拖出藍部長,她推著藍部長站在車前方,眼睛望著立交橋上的孩子,淚珠涔涔而落。
“林微,你瘋了?”聶皓天極速奔向林微的方向,林微卻大力把藍部長拉向後,轉身向著張部長:“把孩子放了,我和你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