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一回來,小趙就注意到,他手上多出了一枚晃眼的戒指,震驚之餘,他下意識地往林律的手上瞟。
不出所料,兩人手上都戴上了款式一模一樣的戒指。
腦子裡的猜測,跟親眼所見,兩者間還是有著莫大的不同,後者給小趙所帶來的衝擊,使得他的臉色當場就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林律仍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淡定模樣,就算是看出來了小趙的異樣,也沒有絲毫表示。
而身為小趙直屬領導的安和,當然也看出來了,他戴著戒指沒摘,就已經做好了被身邊人發現的心理準備。
正當他想著要怎麼給小趙解釋一下,才顯得沒那麼突兀時,小趙比他還要侷促地先開口了:
“那個,我、我剛跟村民大哥說過了,今晚上,我去工友家睡。”
小趙這一開口,安和要解釋的話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昨晚為了不麻煩村民大哥,再給他們騰房間,他跟小趙直接住的一個屋,睡的村民兒子現成的房間,他有倆兒子,現都在外上學,不在家。
今天小趙察覺到林律跟安和兩人見面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濃稠得化不開的眼神勾連,等他倆出去後,第一時間就去找村民大哥說了,晚上想換個睡的地兒。
甚至他還有點後悔,早知如此,他昨晚就不該答應安和說的睡一個屋,萬一林律師誤會了可咋辦。
安和頓了頓,還想再說點什麼,結果小趙又趕在他開口前說,“安律師,你、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懂!”
說完他瞟了林律一眼,腦子裡不知為何突然間想起在城西釀酒廠時,安和後脖頸的齒痕了,他臉刷地一下漲得通紅,心中默唸了兩遍阿彌陀佛,才稍微降下來點劇烈的心跳頻率。
安和見他這樣,嘴唇張合,滿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等他再說點什麼,小趙就落荒而逃:
“我去看、看一下村民大哥晚飯準備的怎麼樣了。”
小趙一走,堂屋裡就只剩下了安和跟林律兩個人,會計師小姑娘大概是跟村民大姐在廚房裡幫忙,安和有些訕訕地說:
“真是難為人家小趙了,咱倆這樣是不是不太地道?”
安和抬起手,又看了眼無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
小趙一直是個內斂而沉穩的性子,這點跟樊柳正好一靜一動,形成了互補,工作中小趙通常也比樊柳更加坐得住,那些繁雜龐大的資料,安和都能放心地交給小趙打理。
樊柳則在與人溝通方面,具備更大的優勢,同樣的,對於他們這種關係的接受度而言,安和一直認為,樊柳可能會更加能接受一點,他沒料到,小趙會是這麼個反應。
他看起來,好像比自己還要更加地不好意思,出櫃的人又不是他……
林律看安和動作,以為他要摘下手上的戒指收起來,馬上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強勢地說:
“不許摘下來。”
安和反過來捏了一下林律的手心,很快鬆開,笑著說:
“不會,我沒想過要摘下來。”
林律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你就這麼跑過來了,所裡的事情,他們能忙的過來嗎?”
安和現在左右無事,廚房裡人手應該已經過載了,用不著他這個手藝泛泛的過去幫忙,他只能拉著林律聊天。
“沒什麼大問題,”林律說。
安和知道林律向來是以工作為重的,如果這次不是因為自己這邊突發意外,他肯定不會輕易離開工作崗位,儘管他很希望林律能多留兩天,但他還是說:
“那個,你要不要早點回去?聽工友的意思,明天應該差不多路就通了,你明天可以先跟我去茶葉廠歇一天,後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