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 。。。
細雨霏霏,春意盎然。
院裡的桃花經不住風的吹拂,滿園紛飛。那站在長廊裡的少年,一襲稱身的白衣,僅在袖口處綴以粉色桃花瓣修飾,純白的腰帶裹住纖細的腰身,長及腰的黑髮在將近末端處用絲帶繫住。他伸手接住飛至身邊的一枚花瓣,微涼的水滴打溼手掌,薔薇色的薄唇便勾起一抹清冷的笑。
一雙手圈住他纖細的腰身,緊接著,溫熱的氣息便吐在耳垂邊。
他轉過身,便望見那人略帶模糊的眸,嘟著嘴,將頭靠在他肩上,似還未睡夠的樣子。
“寶貝兒…”
連聲音都還顯得迷糊,若他人不知,還以為他在夢遊呢。
樓羽歌接過夜蝶遞來的外衣為他批上,又梳順他長及膝下的墨髮,鬆鬆挽起,用一根銀簪斜插住,幾縷短髮俏皮地跑出來,垂在耳邊,倒使他愈發媚惑蒼生。
“爹若要再睡,也應用過午膳才是。”
寵溺的聲音有一種令人沉醉的感覺,樓漸憂便張開雙手要他抱抱。
樓羽歌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娃娃了,經過八年的時間,他已經長成一個挺拔的翩翩少年,與樓漸憂七分相像的面容卻又不同於他的魅惑而顯得冷峻,再加上他淡漠的性格似乎令人難以接近。但事實上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個表象。常年習武使得他有一副好體魄,也因此能輕易地抱起樓漸憂,所以一向懶慣了的樓漸憂便時常要求他抱抱,徹底顛覆了父子角色。
為此,柳雲修評價說:正是樓羽歌的萬般寵溺,才滋生了樓漸憂身上懶惰的細菌。又繼而感嘆:我要是有這麼一孝順孩子該多好。想當然,他受到了聽到此話的冷寒秋的拳腳相待,還被勒令一個月不許上床。至此,柳谷主便再也不敢隨意感嘆了。
看美人用餐其實是件享受的事,優雅地夾著菜送到嘴邊,再優雅地咀嚼嚥下。當然,優雅並不是指得樓漸憂,若將他整張臉都快埋到碗裡的吃相都稱之為優雅的,那優雅這詞算是被糟蹋了。
美人樓羽歌看似在認真用餐,其實眼角的餘光一直瞄著他老爹,與往常一樣,他不碰放在面前的任何一道蔬菜,樓羽歌只得無奈地夾起一塊茄子,放進他碗裡。
樓漸憂也用眼角的餘光瞄他,然後趁他稍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到桌底下並準確無誤地扔進正在吃飯的小雪球的碗裡,雪球倒也來者不拒,扒起茄子塞進嘴裡。雖說雪球是隻貂,但意外地雜食,基本上好吃的東西都是來者不拒的,這也是樓漸憂喜歡它的原因之一。
“爹……不許挑食。”
聽見樓羽歌的責備,美人爹便從碗裡抬起臉,嘴角還粘著一粒飯,垂著臉,像做錯事的小孩。
樓羽歌便沒了轍,只得拿起錦帕拭去他嘴角的飯粒,叮囑他下次不能再犯,實質上這句話有說跟沒說是沒有區別的,因為樓漸憂早已左耳進右耳去,大不了下次就拿爹爹的身份壓他,他終究也只有無奈的份。
由於樓羽歌已正式接管碎心閣所有的產業並將之發揚光大,所以即便有了龍嫣然與葉子祺兩位得力助手,也還是得每天抽時間出來辦公事。每當這時候,樓漸憂便會搬來凳子,坐在他旁邊,開始練習凝視神功。
“爹方才還說困的很,怎的現在來了精神?”
“我與寶貝兒九年不見,想得緊,現下寶貝兒就在我眼前,自然要一解相思之愁。”
自從碎心閣產業發揚光大之後,樓羽歌也異常繁忙,總部到碎心閣需花三天的時間,為了方便辦事,他大多時候是在總部芙菸樓,時常一待就是十天半月,可思念壞了他家老爹。
“爹爹莫要說笑,你我不見不過三日而已。”
“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與你三日未見,自是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