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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頁

那人像沒骨頭似的,歪歪扭扭地躺在床上,沖靠得最近的那個護士舉高手,「老子能動嗎?你抱我去天台啊!」

護士羞紅臉,咬緊牙,委屈的淚在眼眶邊打轉,說話間就要落下。

另外兩個護士見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他耍流氓。

其他床的病人瞧見,一同加入戰局。

那人看沒人站在他這,氣得抓起床邊的東西往外砸。

陳竹青沒搞清楚狀況,邊低頭看床號和名牌上的名字,邊傻愣愣地往裡走,被他扔過來的空飯盒砸個正著。

鋁製飯盒很輕,砸在腦袋上的聲音悶悶的。

陳竹青捂著腦袋一陣恍惚,覺得耳朵裡好像有千百隻蜜蜂嗡嗡叫。

護士伸手過來攙他,「沒事吧?我讓醫生給你開個腦部ct查一下吧?別砸出腦震盪來啊!」

陳竹青坐到椅子上,休息片刻後,慢慢緩過來,「沒事。不疼了。」

護士長聽說這邊砸到人了,從其他病房跑過來維持秩序。

她叫走那三個護士,對著床上的病人說:「你動不了,又堅持要抽菸,我只能通知你的家屬來讓你出院了。」

其實這人昨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他家屬硬說還沒好,要在醫院住著繼續檢查。

那人聽到『出院』,眉頭一蹙,手裡的煙按到菸灰缸裡掐滅,「我不抽了。」

護士長看事情解決,又問了陳竹青一些基本情況,確認他沒什麼大礙才走出去。

那人半躺在床上削蘋果,「你是誰啊!來幹嘛的?」

陳竹青將營養品放到床邊的小桌子,從他手裡接過蘋果和小刀「我是舒平的……」

沒等他把話說完,那人一骨碌從床上坐起。

怎奈他腳上打著石膏,起來得太快,他五官扭曲,疼得大喊一聲『哎喲』。

他一手按著腳,一手撐在床板上,慢慢坐正身子,「他媽的,他家可總算來人了,老子還以為那小子想爛在牢裡了……」

那人朝腳上的石膏努努嘴,「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一點不能少,不然老子就告死他!」他眉骨挑起,半威脅地說,「那小子乾的壞事可不止這一件、兩件的,現在還在嚴打期間,老子能讓他在裡面蹲一輩子。」

對於舒平的事,陳竹青知道的甚少,他這麼一說,他心裡真的揪了一下。

面上仍故作鎮定地說:「我們請了律師,說話要講證據的,否則我們可以反告你誹謗。」

那人目光一滯,額前落下一滴汗,手貼著褲縫蹭蹭,剛才的理直氣壯全然不見,梗著脖子結結巴巴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沒證據。」

他趕緊把話題轉回來,「你們準備賠我多少?」

陳竹青拿出醫藥單,「你的手術費和醫療費我已經結清了。至於誤工費,我給你兩千五,你看行嗎?」

這是陳竹青和舒安一年的工資,幾乎是他這次帶來的全部現金。

那人聽到這個數字,眼裡閃過一絲欣喜,很快又鎮定下來,說:「什麼時候給?」

陳竹青稍頓,「你得先出具一個諒解書,我才能把錢給你。」

那人怔住,「什麼諒解書?」

陳竹青解釋:「就是你原諒舒平打你這件事,我下午會帶律師過來,你簽個字就行。」

那人撓撓頭,思考一會,「你等著。我去問問我哥,看他怎麼說。」

他兩手捧住打石膏的右腿,小心翼翼地從繩套裡抽出來,陳竹青伸手要去攙他。

那人打掉他的手,自顧自地從床邊拿過柺杖,一邊一個地夾在腋下,柺杖拄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往前挪移,慢慢走出病房。

陳竹青張開手臂護在兩側,跟在他後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