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反應了一會,掀被下床,披了長外套去外面找他。
房門大開,院子裡打著燈,有一個頎長的背影立在院中央。
舒安壓慢腳步,悄悄從背後圍過去。
明明她走路很輕,像小貓似的,沒發出一點聲響,陳竹青還能在她碰上他肩膀前,恰好轉過來,準確無誤地將人擁進懷裡。
他拉緊自己的大衣,把她裹在懷裡,「怎麼醒了?」
「你不在我身邊,睡不安穩。」舒安本來是想在他懷裡蹭蹭求安慰的,沒想到鼻尖碰到他的羊毛衫,細小的絨毛鑽進鼻腔,惹得她打了個噴嚏,全身都跟著一顫,像只淋雨的小貓,更惹人疼了。
陳竹青從兜裡掏出紙巾,捂在她鼻頭,「擤出來會舒服些。」
舒安伸手去拿紙巾,「我自己來。」
陳竹青沒給她機會,修長的手指收緊,催道:「快點。」
舒安隨便在那紙上蹭蹭,「好了。不癢了。」
陳竹青以為她是覺著冷了,所以打噴嚏,用大衣將她裹得更緊,環在她後背的手在那來回摩挲,想要慢慢將她身子搓熱,「我抱你回房睡?」
舒安仰頭看他時,恰好瞥見天邊的圓月,「哇。月亮好圓。看一會再回去吧?」
「行吧……」陳竹青分出一隻手,把她按在懷裡,只勉強露出一雙溜圓的眼睛讓她看月亮。
舒安看不著,掙紮了一會未果,乖巧地靠近他懷裡。
她主動問:「要聊聊嗎?孩子的事?」
關於這件事,兩人的態度都很清楚。
陳竹青不想再糾結,以命令地口吻說:「再給我們兩年。如果到你二十八歲,還沒懷上就放棄。」
舒安剛張嘴,就被他的吻堵回去了。
他的吻熱烈,眼神卻很冷,以極為嚴肅的語氣說:「就這樣決定。不商量了。」
舒安點頭,「姐姐說你都想好孩子的名字了?」
陳竹青頓了下,幾年前隨口胡謅的話,到今天已經記不得。
只是舒安扒著他的羊毛衫,仰著小臉,期待的眼睛亮晶晶,看得他心神蕩漾。他不忍破壞她的期待,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熟悉的詞語,找到一個還算貼合的,說:「叫舒嘉懿吧。」
舒安嘴角上揚,半開玩笑地問:「跟我姓噢?」
陳竹青鄭重地點頭,「咱們家你最重要。而且十月懷胎的是你,生產痛苦的還是你,我都分擔不了,當然要把你放在前面。」
舒安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那為什麼叫嘉懿?」
陳竹青解釋:「嘉言懿行。希望ta未來有美善的言行吧。」
兩人在院裡站了會,天邊飄過一朵雲遮住了月亮。
舒安賞月的興致還未消,頗為失望地耷拉下腦袋,「就這麼沒了……」
陳竹青摟著她往屋裡走,「身子都冷了,早點回去休息也好。」
躺回床上,在關燈前,他忽然說:「安安。明天我們回閩鎮吧?」
「啊?」舒安蓋被的動作頓住,怔怔地看他。
陳竹青按滅檯燈,將人抱進懷裡,互相取暖,「在這姐姐老說孩子的事,我聽著煩,覺得你好像也不開心。回閩鎮清靜些,順便也看看爺爺奶奶和爸媽。」
「好。」
陳竹青的行動力很強,想做的事一刻也等不了。
次日一早,他便起床收拾行李,騎車去車站買了票。
而後陳紅兵讓勤務兵開車送他們。
馮蘭站在院門口揮手,「慢點走。需要什麼就寫信回來,我給你們寄。」
舒安探出個腦袋,「嫂子,別送啦。我們有空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