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挺直背脊,想讓他靠得舒服些。
她學他,用手繞過脖頸按在側臉,「乖乖在我肩頭趴著。我會保護你的。」
陳竹青笑得全身都在顫,「嗯。好像真的是這樣。」
剛才沙灘上的對峙太過震撼,以至於結束這麼久了,陳竹青還沒緩過勁來。
發生的一瞬間,他腦海里想過無數個方案,要把舒安護在身後,要替她辯解,要跟蔣主任說這件事,無論那一個方案,他都只想著要替她解決那些問題。沒想到舒安能插著腰,扯著嗓子跟那些人喊。
他的小姑娘正在以他令他驚訝、自豪的速度成長著。
舒安知道他想說什麼,率先一步,昂首挺胸,驕傲地說:「你可別小看我。我厲害著呢!你那麼忙,不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也不能什麼都靠著你、等著你。」
筇洲工程院雖不待見陳竹青,但他的工作能力太突出,做的工程專案拿了不少獎狀、金章,甚至有一家人物訪談的雜誌特意登島來採訪他。
採訪的報導佔滿三頁紙,因為提到了部隊和筇洲工程院。
那份雜誌發刊時,島上幾乎是人手一份。
陳竹青卻嫌棄上面的照片拍得不好看,把雜誌壓到櫃子底。
他自信地說:「以後上雜誌的機會多著呢。不用特意收藏。」
家裡的展示櫃上全是他的獎狀,舒安什麼也沒有。
獨自在家面對那一牆的榮譽,她偶爾也會慌張,陳竹青的能力那麼強,走得那麼快,她如果不快點跟上他,會不會有跟他走散的一天。
想到這裡,舒安垂下腦袋,喪得不行。
剛才那番對視和陳竹青的工作成就比起來算不上什麼。
但至少這次是舒安自己解決了問題,沒靠陳竹青,也沒等著他來安慰。
她掏出手帕,俯下身子,邊擦腳,邊說:「我想要變得更強,然後更好地和你站在一起。」
陳竹青的手覆在她後頸,輕輕摩挲幾下,「寶貝。你很棒了。真的。」
舒安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到陳竹青的好,她總會覺得自卑,除了自身條件外,舒平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哥哥的事始終在她心裡是一個結。
陳竹青不止要替他養女兒,還要為他考慮出獄以後的生活。這樣的重擔壓在陳竹青身上,舒安怎麼想怎麼覺得愧疚。
舒平是她的責任,不是陳竹青的。
尤其是春節假回來,舒安能感覺到陳竹青的情緒不太對。
她知道一定是因為舒平,又不敢問,害怕真的是因為舒平。
或許是剛才懟贏那些人,她有些興奮,像打了雞血似的,全身都充滿幹勁。
她壯著膽子問:「在廣州監獄,哥哥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話題轉換得太迅速,陳竹青張大嘴巴,愣在那許久,詫異地問:「怎麼突然提這件事?」
舒安擰著手帕,牙齒在唇上輕磨。
把想說的話在心裡過了好幾遍,確保沒有用詞會傷害到他,才說出口,「我們一起生活六年了,你不開心,我還看不出來嗎?我知道,你肯定是哥哥不喜歡你,而且說了一些傷害你的話,你才會這樣的。這幾年,我一直有寫信給他,告訴他,你對我、對夢欣很好,非常好,好到我以為是在做夢一樣。我時常覺得這樣對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太對不起你了。我家有這麼多麻煩事。」
「可是……」
舒安本來是在說舒平的態度的,說著說著,情緒上頭,不小心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或者說是故意說出來的。
她想讓陳竹青安慰她,聽他說沒關係……
不過真的說出口的一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