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他,仿若擁住那段,純粹而美好的時光。
喧囂淡去,靜靜相擁,一切本可以傾瀉無擋地流過,卻被整整三年絆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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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想起來到此處的目的,夏流年慌忙地用眼神尋找那個身影。
不用尋,也不用找,此刻的沈浩希正閒閒地站在不遠處,表情戲謔地作壁上觀。
像是貓看老鼠一般的表情,看得夏流年心驚。
沈浩希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站在這裡太久,久到連膝蓋都泛著濃重的酸澀,久到連眼睛都開始乾澀,洶湧澎湃的怒火被愈發沉重的痛感淹沒,只剩無言。
這算是個什麼女人呢?
他只對她說過所謂的愛。
他為了她放棄了他風流浪蕩的自在日子。
他為了她老老實實地天天回家。
只要她稍微表現出一點對他的好感,他就會成倍地奉還。
她把他當成遊夜,他隨她,她總把他跟遊夜比,他任她提要求。
她跑去看演唱會,他忍著怒火讓自己不去介意,因為她至少回來了。
他退了又退,她生氣,他道歉,她任性,他就哄。
她已經把他的底線壓得越來越低,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
而她呢?
她做了什麼呢。
看看,她一臉溫順地抱著她的遊夜。
是啊,那是她的遊夜啊,他怎麼會忘了。
她昨晚才跟他纏綿了一夜,今天就這麼坦然自若地在大街上跟別的男人擁抱。
呵,虧他還想著早點回去。
虧他還以為,她那麼仔細地問他的行程安排是因為她開始在乎他了,他還傻傻地暗自開心,現在才明白,原來是出來會情人怕他發現,真是,蠢透了。
那麼今天若不是這麼巧碰見,她是不是還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回家。
說到底這個女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毒蛇,他小心翼翼地捧回家養著,她受的傷全部由他治癒,然後她反咬他一口,讓他疼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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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夜感覺到懷裡的女人瞬間全身僵硬,鬆開她,回頭向她望著的方向看去。
兩人的目光電光火石間交匯,一個蒙了霜,一個淬了火。
下一秒,沈浩希緩步走過來,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禮貌地伸出手。
“遊先生,幸會。”
遊夜冷冷地看著他,沒有理會他伸出的手,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你好。”
沈浩希也不覺得尷尬,不動聲色地開口:“我太太經常提起你,說你是她大學時最好的朋友。”
不是這樣的,夏流年看著對面彬彬有禮的男人,以及男人漆黑無比的眼神,心中軟軟地發顫,什麼都不敢說,只是悶悶地攥著遊夜的衣服,心中的痠疼攙雜著惴惴不安,這算是什麼情況,像是被捉姦在場一般,明明此刻尷尬的應該是他,怎麼一瞬間就完全倒轉了局勢,上帝真的喜歡捉弄她。
這個微小的動作沒有躲過沈浩希的眼睛,呵,真是個諷刺的動作,她也曾這樣扯著自己的衣服撒嬌不是麼。
這個女人,看似單純無害,實際上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真是太厲害了,只要她一個細微的動作,他們就像腦子生鏽一般不顧一切地把她擋在身後。
看著沈浩希如此輕描淡寫的態度,遊夜暗暗地揪緊心臟。
原來,自己在沈浩希的眼裡,根本算不了什麼。
最好的朋友,遊夜不禁自嘲,僅此而已麼。
朋友,呵,原來他做了那麼多事情,原來他自以為是地當成是唯一的愛,她用兩個輕飄飄的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