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
“看吧。你一來,我姐就開始裝勤快人啦。不管了,姐夫你來了。你就在這裡幫忙吧,我餓了,我得進去吃飯去。”說著,二孃竟真的甩手不幹。進上房吃飯去了。
“喂,二孃,你給我回來!”元娘這下急了,灶間還有一堆活沒幹呢,這人咋說走就走呢。
樑子挽起袖子,拉起元孃的手,柔聲道:“她走她的。不是還有我嗎?你說,讓我幹啥,我聽你的。”
元孃的臉憋得通紅,甩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你咋越來越不老實了,小心我告訴你娘去。”
樑子朝大門口瞧了一眼,正見何氏挑了水進院門,他飛快地朝元孃的臉上,親了一口,不等她打,就閃身到了另一邊,“你是我媳婦,怕什麼。來我幫你幹活,別說話,你娘來了……”
話音未落,樑子就已經蹲了下來,往灶臺裡添燒柴禾。
瞧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方才那孟浪的事情,好似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元娘又羞又氣,照著樑子的屁股就踢了一腳,正被何氏看了個正著,“呀,元娘,你幹啥呢,你踢樑子幹啥?”
元娘跺跺腳,想跑,轉念又一想,二孃已經跑了,再留下她娘一個人,肯定忙不開。只好硬著頭皮切菜,把菜板切得震天響。
樑子低頭燒著火,聯想到元娘氣呼呼的可愛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
張義光也在炕上吃飯,雖說沒得到他想的那份,但老爺子分出來的東西,也算湊和了。至少他拿到劉寡婦那裡,不失臉面。這樣一想,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與大魁兩人,開始推杯換盞。
張老爺子喝得也不少,今年的殺豬油水多,最是豐盛的一年。本應該高高興興的,結果瞧瞧這頓殺豬飯吧,缺了大兒子,大孫子,還缺了老三媳婦和小孫女,唉,人不全吶!這不是好兆頭。
張老爺子嘆氣,將酒杯裡的酒一口悶進了肚子裡。
趙氏拆大骨肉吃的時候,何氏才與元娘上桌吃飯。吳氏忙將元娘招呼到自己身邊坐了,將留下的一碗肉都給了元娘。
何氏夾了一筷子菜,瞧著這對準婆媳兩人相處融洽,比自己吃了那塊肉都高興。再看身邊的小姑張玉鳳,誰也不和誰說話,吃肉喝湯,夾了幾筷菜,吃了飯就下桌了,也不說陪陪客。
何氏雖說是當大嫂的,理應讓小姑留下來,但她不敢。從前不敢,現在更不敢了。自打張玉鳳說了親事之後,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長得頂頂漂亮的臉蛋,因著上面飄著厚厚的陰雲,就變得不那麼招人稀罕了。
散席的時候,家裡的幾個男人們都喝多了,走起路來一步三晃。張老爺子讓何氏、趙氏送大魁一家到門口,自己則回了西屋往熱烘烘的暖炕上一倒,打起了呼嚕來。
吳氏和樑子扶著打晃的大魁和何氏、趙氏道別,遠遠的看到二孃和柱子兩人在院子樹下不知嘀咕著什麼,“柱子啊,回家了啊。”
聽到吳氏的喊聲,兩人才往大門口走。
“大嫂,你進屋坐會兒。”趙氏看大魁一家走遠了,就招何氏進西廂房裡。
張義勇這時已經脫了衣服倒炕上睡覺了。二郎吃好了飯,早就下桌回來看書了。
“二郎還在用功吶?”何氏看了一眼裡間,感嘆道,“二郎有出息,來年準能考中。”
這話趙氏愛聽,可還是謙虛了幾句,然後道,“大嫂,你說咱爹為啥給那老三那邊那些東西呢。不值當哦。”
何氏自然知道趙氏說的那邊是指劉寡婦家,想著善良老實的宋氏,何氏搖頭嘆氣,“造孽哦!好好的媳婦不要……唉,咱爹你還不知道嘛,準是衝著她那肚子才給的。”
趙氏開始挑刺兒,“大嫂,你懷大郎的時候,咱爹給過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