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直到臺下丞相高聲唱到:“告祭禮成,請即皇帝位。”
新帝如夢初醒一般回神,而蒼璧已經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
人群隨新帝漸漸散去,但蒼璧一直坐在天台不動。
“怎麼了?”重昭衝上天台,然後幾乎被蒼璧蒼白的臉色嚇得魂飛魄散,“能起身嗎?恩?哪不舒服?”
身後計程車兵遠遠地圍過來,卻被這位占星師冰冷的眼神嚇到。
蒼璧把手抬起來,扶到重昭的臂上。
重昭會意的攬著他的腰,手臂使力,讓蒼璧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靠過來。
蒼璧倚著他慢步走下天台,周圍計程車兵也不知是傻了還是不敢,竟攔也沒有攔。
重昭實際上是想抱著他回去,但他知道以這人的脾氣,如今倚著他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回吧。”蒼璧將重昭阻在殿外。
但那人卻一腳跨進殿門。
蒼璧無奈的看了看他固執地面容,然後轉身,找了把椅子坐下,順手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多了嗎?”重昭看著他的臉色遲疑道。
“我就是累了。”蒼璧揉了揉眉心,“最近沒睡好,你不要大驚小怪。”
重昭抿唇不說話。
蒼璧喝了口茶,然後端著杯子道:“我沒事,你先去吧,容我睡一會兒。”
重昭的唇動了動,但還是退了出去。
蒼璧見那人走遠,狠命的咳了兩聲,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下去。他低頭看了看茶碗,裡面果然混著淺淺的血絲。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蒼璧猛然抬頭,卻見重昭悄無聲息的站在殿外,眼裡翻湧著巨大的怒火。
蒼璧苦笑,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一手養大的這個稍嫌冷漠的孩子,竟也會有如此懾人的氣勢。
重昭兩步衝進來躲下他手裡的茶碗,然後壓抑著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蒼璧不語。
好極了!重昭深吸了兩口氣,才保證自己沒被這人氣死。
他攥了攥拳,然後道:“我們走,馬上離開!”
蒼璧拉住他的手,仰視的角度顯得他難得的弱勢:“我不能。”
“為什麼!”重昭忽然大吼一聲,顫抖的聲音昭示了不平靜的內心。
“冷靜兒,你冷靜點兒好嗎?”蒼璧跟他生活了十年,從沒見他朝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
重昭聞言,身體仍是止不住的微顫。
蒼璧去牽他的手,那人僵硬著沒有拒絕,“坐。”
重昭不動。
蒼璧按了按脖子,微笑道:“這樣看著你我很累。”
重昭看著他蒼白的臉,然後忽然矮□,將頭伏在他的膝蓋上。
這個動作……他真的是好久都沒做過了。
蒼璧一頓,然後解釋道:“我還要等一個人。”
什麼人?
值得你留在讓你如此厭惡的巫家!
重昭不說話,蒼璧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髮:“最後一次……我總要見他一面……”
“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重昭心下一驚,他抬頭,卻看見對方那種混合了恨意和期待的複雜的眼神。
蒼璧在內殿翻了個身,然後覺得窗外的月光太亮,就又翻了個身,外殿傳來細微的聲響。
自從他上次咳了口血,重昭就如臨大敵的搬到了他的寢殿。
“我沒事,你睡吧。”蒼璧睜著眼,實際上也知道對方正陪著自己不能成眠。
……
蒼璧就這麼怔怔的發呆,直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