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木屋便往昆比山脈入口處返去。
他和秀秀已經約定好在那裡集合,將所有能帶上的靈石全部裝起來,藉助飛舟上的特殊陣法,還有事先在昆比山脈佈置兩個空間節點,偷運過角族人的伏擊線。
走過一路,便不停地聽見轟隆隆打鬥的聲音。
他小心翼翼遁至巨木高頭,透過密密麻麻的林業張望,有人族補給線上,已有十餘處亮起了火光。
成片的飛舟被擊得粉碎,殘骸在空中亂飛,修士的慘叫聲不絕於縷。
他四下大概望了一圈,辯出一條較為安全妥當的路線,又沉入林下,悄無聲息地沿線遁行。
邊走邊想,若是真有紫角魔在此,降世營在昆比山脈中留下的地橋境修士只怕要全軍覆沒了。
忽然又想到,現今肯定已有不少小隊折損,他們身上的傳訊符會不會落入角族人手中。那麼,自己方才下達的指令也極有可能被角族人知曉。角族人便很有可能聚到昆比山脈的入口,好將人族飛舟一網打盡,這樣豈不是糟糕透頂?而等在昆比山脈入口處的秀秀她們也豈不是危險之極?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沉,把遁速提到極致,直往昆比山脈入口趕去。
這山脈,從未覺得如此之大。這條路,從未覺得如此之長。
(三)
千丈高空處,通往喀則的路上。
楚執一路狂遁,忽然覺見袖中符籙震動一下,似要從中傳出什麼聲音,但旋即又沉寂下來。
從袖中取出傳聲符籙,發現符籙上發聲口亮起一道黃芒,漸漸又暗了下來。
他試著按動機括,用符籙傳聲,卻毫無反應。
壞了——這個玩意兒不怎麼好用,但最起碼從來沒有壞過。
他知道黃芒亮起了,便也就意味著昆比山脈中有人隔斷了第一條訊道,駐地被迫啟用了第二條迅道。但這第二條迅道只能覆蓋昆比山脈一帶,自己離得這麼遠,那是聽不到的。
想到這裡,他鬼使神差地從袖中取出方才那名女修擲與自己的符籙,隨手摁開,便聽見裡面傳來悅耳的女聲:
“前輩,可敢與我打一個賭——如果昆比山脈中沒有紫角埋伏,我鍾秀秀願自刎謝罪;若是有紫角埋伏,前輩只須答應幫我一件事便好。”末了,又點出昆比山脈一處具體位置,說楚執如果決定返回,請儘快到那裡相助。
楚執聽罷,冷哼一聲,瞧了瞧喀則城方向,又瞧了瞧不遠處的昆比。
心中暗道,這黃毛丫頭說的不錯,昆比的運輸線一斷,全盤皆輸。她敢以命做賭,想必有些把握的。我且回去走一遭,把這些煩人的角魔料理乾淨。若是真有紫角倒也罷了,若是沒有,且看我將這黃毛丫頭殺了出氣。
(四)
昆比山脈正中,某山腰處,巨木東倒西歪,地上飛舟殘骸遍佈,人族修士殘破的屍體狼藉。
倘若楚執至此,定可認得其中這有幾具地橋境執事的屍身。
在一片狼藉之上,蟒袍,歲月,蟒蚺,還有其餘兩名赤角,十數名黃角浮於半空之上。
蟒袍與歲月笑道:“殿下此計真是妙不可言——憑藉喀則城中的掘地族人,九個月來,生生從喀則挖了一條通往昆比的地道。叫人族修士看來,我們防禦之時,城中守軍盡數安在;而昆比山脈裡,反覆查驗也沒有半點異樣,自然要掉以輕心了。”
歲月心中卻無半點得意,回道:“喀則來訊,城中形勢已緊迫到極點,我們絕不能放走一艘人族的靈石飛舟——煩請地尊在此鎮守,封死路線,剿滅倖存地橋境修士。我這就去昆比入口,將餘者一網打盡。”
蟒袍道:“何勞公主出手,便叫我去罷。”
歲月暗道,魏不二也要去昆比入口,你去了將他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