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海子道:“你不覺得魏不二自從開啟了內海之門,便與以前不大一樣了麼?”
“什麼不一樣?”婉兒愣住了。
“有意躲著咱倆,”賈海子道:“我想,趁著這次機會,把他帶到榕城開開眼界。路上也好再與他親近親近,想我們當初在長樂村的時候,日子過的多快活。”
“我不信,”婉兒道:“在長樂村的時候,你跟他關係也就一般般,怎麼到了雲隱宗,反而想上杆子親近了?”
“在長樂村的時候,他多威風?”賈海子道:“那時我倒是想跟他說話,但他怎麼顧得上搭理我?現今在雲隱宗,倖存者就我們三人,有道是舊情最珍貴,為什麼不多走動走動?”
婉兒暗自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不二從小與人為善,什麼時候你跟他說話,他不會搭理你了?
但嘴上卻決口不提這個,說道:“那叫他做雜事弟子也不合適罷?”
“我自有主張,”賈海子笑著站起身來:“讓他做雜事弟子,其實有三個目的。”
“第一,他最近雖被苦舟院納入門內,但我看他老往雲隱山裡跑,玩天玩地的不收心,他本來就天賦不佳,這樣怎麼能修成大道?我帶他去傀蜮谷長長見識,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日後好奮發圖強,不要虛度光年。”
說到此處,瞧了瞧苦舟院的方向:“不怪我念叨,那苦舟院現今連個教徒弟的師傅也沒有,剩下一幫歪瓜裂棗,三教九流的散修,他去那裡能學到什麼?到頭來,還得來找我。”
“第二,許是你不大清楚,師傅與苦舟院的黃院主乃是本宗第一大死對頭,能讓苦舟院的弟子來伺候咱們,師傅他老人家也很樂意。”
“第三麼,這一路上,雜事弟子要好生跑腿的,我們走走轉轉就過去了,你卻要跑東跑西。我如何能瞧得下去?”
說著,笑道:“所以我專門懇請師傅,將他選做雜事弟子,幫你跑跑腿,做一些日常保障。總歸他曾經做過採購雜事,熟門熟路的,比你一個人沒頭沒腦瞎撞的好。咱們又是從小玩到大的干係,你便是偷個懶,他多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婉兒聽罷了,默聲不語半晌,終於回道:“都是你的道理,我說不過你。”
接著,岔開了話題:“聽說師傅要帶隊去傀蜮谷,他老人家許久沒有這般積極,這一次還真是對你寄予厚望。”
“師傅對我再造之恩,”賈海子立時鄭重神色:“我雖然駑鈍笨拙,沒有學到他老人家十之一二的本領,但此次大典,也會拼盡全力,為我合規院增光添彩。”
“行啊,”婉兒看他這幅模樣,倒有些好笑:“你這官腔倒是打的不錯……”
話說一半,忽然瞧見賈海子眼睛直勾勾望著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自然曉得他的心思。
當然,她也曉得魏不二仍對自己念念不忘。
對於這兩位追求者,她難免在心中有一番比較,甚至還為此經歷了天人交戰。
在長樂村的時候,她自然傾向於寬厚善良又不失沉穩的魏不二。
但是入宗以後,她和不二一個成了修士,一個成了雜役,從此天上地下,再無任何可能。
誰料近日峰迴路轉,魏不二竟在最後時刻開啟了內海之門。
只可惜,據傳聞講,他體內的鎮海獸極其稀有,根本不可能喚醒的,前途多半要止步於開門境。
反觀賈海子,雖然性格方面偶爾有些小肚雞腸,不似魏不二那般寬容大度,但論起修行的資質,恐怕雲隱宗內無人能出其右,日後的前程也是光明一片,十有八九要成為本宗未來的掌門。
她心中不由暗道:“魏不二啊魏不二,你要是能有賈海子一半的資質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