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手一個,抓住落水的兩人頭髮,藉著牙齒咬住帆索之力,在江面打了個圈子,提著兩人回到座船,這一下既使上了“混元功”內勁,又用了木桑所授的輕身功夫。只聽四人齊聲喝采。一是溫青,他已從船梢躍回船頭,另外三個則是從小船跳上來的。
袁承志放下兩人,月光下看那三人時,見一個是五十多歲的枯瘦老者,留了疏疏的鬍子,一個是中年大漢,身材粗壯,另一個則是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那老者陰惻惻一笑,說道:“這位老弟好俊身手,請教尊姓大名,師承是哪一位?”
袁承志抱拳說道:“晚生姓袁,因見這兩位落水,怕有危險,這才拉了起來,並非膽敢在前輩面前賣弄粗淺功夫,請勿見怪。”那老者見他十分謙恭,頗出意料之外,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冷笑一聲,對溫青道:“怪不得你這娃兒越來越大膽啦,原來有了這麼硬的一個幫手。他是你的相好麼?”溫青登時滿臉通紅,怒喝:“我尊稱你一聲長輩,你說話給我放尊重些!”袁承志心想:“看這些人神氣,全都不是正人,我可莫捲入是非漩渦之中。”於是朗聲說道:“在下與這位溫兄也是萍水相逢,談不上甚麼交情。我奉勸各位,有事好好商量,不必動刀動槍的傷了和氣。”
那老者還未介面,溫青狠狠瞪了袁承志一眼,怒道:“你要是害怕,那就上岸走你的吧!”袁承志心想:“這個人可當真蠻不講理。”當下默然不語。
那老者聽了袁承志口氣,知他不是溫青幫手,喜道:“袁朋友既跟這姓溫的沒有瓜葛,那好極啦,等我們事了之後,我再和袁朋友詳談,咱們很可以交交。”言下頗有結納之意。袁承志不便回答,作了一揖,退在溫青身後。
那老者對溫青道:“你小小年紀,做事這等心狠手辣。沙老大打不過你,你趕了他走,也就罷了,幹麼要傷他性命?”溫青道:“我只一個人,你們這許多大漢子一擁而上,我不狠一些成麼?還說人家呢?也不怕旁人笑你們大欺小,多欺少。有本事哪,就把人家的金子給拾下來。等我撿了,又是陰魂不散的追著來要,想吃現成麼?也不知道要不要臉呢?”他語音清脆,咭咭呱呱的一頓搶白,那老者給他說得啞口無言。那婦人突然雙眉豎起,罵道:“你這小娃兒,你溫家大人把你寵得越來越沒規矩啦。我要問問你爺爺去,是誰教你這般目無尊長?”溫青道:“尊長也要有尊長的樣兒,想擺擺空架子,來撿便宜,那可不成。”
那老者大怒,右手噗的一掌,擊在船頭桌上,桌面登時碎裂。溫青道:“榮老爺子的功夫如何,我早就知道,左右也不過這點玩藝兒,又何必在小輩面前賣弄?你要顯功夫,去顯給我爺爺們看。”那老者道:“你別抬出你那幾個爺爺來壓人。你爺爺便怎樣?他們真有本事,也不會讓女兒給人糟蹋,也不會有你這小雜種來現世啦!”溫青慘然變色,伸手握住了劍柄,一隻白玉般的手不住抖動,顯是氣惱已極。那大漢和婦人卻大笑起來。袁承志見溫青臉頰上流下兩道清淚,心中老大不忍,暗道:“他行事比我老練得多,怎麼給人一激就哭了起�